见他气得不轻,楚南栀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无奈职业病作祟,方才情急之下全然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他商议未妥的事实,只想着哪里危险往哪里冲。
静静的沉思了片刻,她只好耐下心来,带着撒娇的语气温和的解释道:
“我知道应该与你提前商量好再向老祖宗和亲贵们提及的,我也知道你不愿意我再出去赴险,只是我是你的妻子,是帝国的皇后,更是老祖宗钦赐的廷尉府大司寇,于公于私我都该早日查清这桩案子,还逝者和纪家一个公道。”
顿了顿,她轻轻靠倒在他怀中,浅浅的叹了声:“你处处替我着想,袒护我,我自该多替你分担些,不希望你整夜为这些事情彻夜难眠,我还想和你一起白头偕老呢,眼下新政推行事关帝国兴衰,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绝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奸计得逞,阻挠帝国走向兴盛的脚步。”
见他仍是无动于衷,楚南栀继续劝道:“你想想,纪家并无反义,可你却让张钰围了纪家府邸,纵然纪怀章有心悔过,若不查清这几桩案子他怎敢贸然回京,再则今日锦纾虽是替我赢得了纪家人的好感,可你准备对檀州用兵一事一旦传出,幕后凶手若不能查出,定会有人借此挑唆是你故意栽赃陷害纪家,从而达到铲除异己的目的。”
林锦骁哪曾细想到这个层面,她这一提醒,顿时生出了警觉,忍不住埋怨道:“锦纾这丫头也是,没来由的说这些尚无定论的事情做什么。”
“这怎能怪锦纾。”
楚南栀抬头看了眼他翘起的唇角:“本就是你鲁莽在先,给了人推波助澜的契机,再说如果不是我与锦纾那日阻拦,只怕此时三郎与何郢的大军已经在檀州城下了,纪家上下究竟存有多少问题只有我亲自去巡查之后方有定论。”
林锦骁却不以为然的叹道:“无论如何,纪家总归是存有猫腻的。”
“这点我不质疑。”
楚南栀回道:“贪污,即便是结党营私,那与谋反终究是两码事,猝不及防给人家扣上这么一顶帽子,别说纪家族人心里不服,我也替他们感到不公,夫君想要做一代明君自然是要以理服人,哪能稍有不满就以刀兵相向,眼下臣工们都惧怕前往檀州,夫君更该准允我的提议,唯有如此方能彰显夫君体恤臣工的贤德,否则谁肯再为你尽忠效力,还不都情愿成为檀州那些门阀的党羽。”
毕竟不管在哪个年代,谁也不会觉得自己命贱,做主子的都贪生怕死,奴仆自然也不愿意卖命。
想到这些年外放青禾之地的官员除了选择同流合污就是落得个身死异乡的悲惨结局,林锦骁经不住她连番的劝说,最终妥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