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纪府一出来,她就心慌意乱的入了宫。
宫人们见是小郡主,老祖宗的心头肉,谁敢阻拦,任着她一路闯进了养心殿。
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妆容都哭花了,林锦骁虽然恼怒,可终是没忍心责备,却也摆不出什么好脸色。示意海大阿将她搀扶起来,冷言冷语的回道:“休要胡言乱语,朕从未说过要杀舅父,皇祖母也已叮嘱了,只要青禾各家勋贵配合朝廷推行新政,以往过错既往不咎。”
“可皇帝哥哥让大将军带人看守纪府已有些时日,如今还让容恒哥哥前往檀州让叔父回来不正是要拿他问罪?”
纪宛盈哭声未减,仍是惴惴不安。
这些日子得了楚南栀的开导,林锦骁这时也意识到不该继续看守纪府,随即对海大阿吩咐道:“海总管,你速去纪府传令,让大将军撤去所有哨位。”
自己先做到仁至义尽,如若楚南栀前往檀州,纪怀章仍敢对自己的皇后不利,将来量也没人敢再到宫里里啼哭。
见海大阿离去,纪宛盈心里这才好受了许多,可怜兮兮的重新扑在林锦骁膝前,一个劲的倾诉道:
“母亲有罪,皇祖母已要了她的性命,给了皇帝哥哥想要的交代,如今连大房的叔父也让皇帝哥哥贬为了庶人,尹家舅父也辞官归隐,宛盈虽是一介女儿身,可也知道一个家族的强大离不开亲眷们同心协力,也唯有至亲们都强大了家族才能兴旺,皇帝哥哥刚刚登基,就自己折去了最为丰满的两只羽翼,皇后嫂嫂即便再有能力,可她背后的楚家又能帮到你什么,诺大的朝堂往后皇帝哥哥又能依靠谁?”
“姑母和两位舅父皆是咎由自取,朕何曾愿意看到他们这般自甘堕落。”
林锦骁被她吵得全然没了处理公务的兴致,只好放下手中折子,没好气的瞥了眼她,不耐烦的催促道:“快些回府,等将来嫁了人安生在夫家过日子,以后无事就不要再进宫了,省得惹皇祖母伤心。”
虽然皇祖母嘴上不说,可他每次去昭纯宫请安,从老人家落寞的眼神中也看得出皇祖母一直因处死姑母耿耿于怀,如今怕最是不愿意看到纪宛盈入宫来勾起那些不堪的伤心往事。
从芦堰港再见到表哥,纪宛盈今日还是头一次见他肯耐心的同自己讲话,哪肯就此罢休,不依不饶的祈求道:“我不想再回纪家,我知道以前都是我糊涂,做了些错事,我如今只想留在皇帝哥哥身边做一个贴身的侍女,别无他求。”
她恳求的话音刚落下,就听外面响起了一道透亮的轻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