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见应念生抿着嘴不说话,知道他虽然没被说服,但也没有非要自己开车的意思。她叹了口气,心想到底没有个更快的方法,看着门前经过一辆辆车,突然双眼一亮。
应念生看着李婶拦下一辆黑色迈巴赫,在降下的车窗外跟人说了什么,没多久便转身朝他招手,似乎让他过去上车。
应念生觉得那辆车有些眼熟,很快便想起下午接应念真回家时看到的那一辆,大抵是因为当时窘迫,不免记得牢了些。应念生背着应念真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见李婶在对里边的男人道:“先生,麻烦您了,只要送他们到小区口,让他们方便打车便好了。”
里边的男人比他大了十多岁的样子,模样英俊,声音严肃:“医院不远,也是顺路,不用担心。”
应念真被应念生小心翼翼地放进后座,可她病得昏昏沉沉,浑身没有力气,不免倒向男人一些。男人绅士扶住她的双肩,帮助应念生扶她坐正,尔后便未再碰触她。应念真恍惚间看见他的侧脸,觉得有些眼熟,却不大有力气想起他是谁,眼皮一合,便倒在应念生的肩上睡着了。
倒是她睡着之后,男人也觉得她有些眼熟,难得与应念生攀谈了两句:“你们是新来的住户吗?”
应念生扶好应念真,免得姐姐不小心倒向陌生男人那边,听见男人问话,点头,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应念真。男人听到应念真的名字,总算想起对方为何眼熟。新搬来的应家他也曾有所耳闻,应家的大小姐,跑到峥嵘应聘,怎么想都是太子女不识人间疾苦,想要体验一番的戏码。不管她是真的想要学些东西,还是受了苦就会回家哭诉,他没必要掺和进去,做个恶人。
男人心中想了什么应念生不知道,他只听到男人自报家门,与他互通了姓名。男人原来是峥嵘企业的副总经理,赵世启,真难为对方百忙之中日行一善。
充满消毒水气味的病房里,走廊里的各种嘈杂声被关在门外。应念真睁开眼,花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己在哪,她左边是拿着手机打游戏的应念生,右边是还剩半瓶的输液瓶。应念真想了好一会儿,第一个问题是:“我不会死吧?”
时隔多年,应念真又一次担心起自己的小命来,实在是这一次发烧突然而又来势汹汹,发作起来势不可挡,让应念真有些害怕了。旁边的应念生恶狠狠地对她道:“死不了,医生说你可能是劳累过度,所以生病了。只是扁桃体发炎,你应该很有经验了。”
应念生没戴耳机,怕应念真说话他听不见,也没开外放,怕吵到应念真,就这样孤零零地待在这里,玩着没有音效的游戏,等着应念真醒来。
应念真先是疑惑,心想医生连劳累过度都能看出?又想起自己眼下青黑。她这段时间全副身心都投注峥嵘的招聘之上,全靠一口气撑着,如今忙完了,这口气散了,自然容易生起病来。应念真对着应念生笑了笑,道:“辛苦你了。”
应念生哼了一声,道:“哪次不是我辛苦?”
仔细想想,总有那么一两次,霉运就像积攒到了一块,家里养了再多四个轮子的车,最后还是靠人的两条腿在飞奔。应念真显然也想起了过去,又笑了笑,她太累了,忍不住闭上眼,嘴里模模糊糊问道:“你跟老爸和张阿姨讲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