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等人离开后,江北就从院墙外面跳进来。
“我说你大伯娘到底是咋回事?对你这态度,不知道还以为你们俩之间有仇呢。”
骆肇尧冷笑一声,大伯娘为什么对他敌意这么大?
说起来还真的是有仇,毕竟在她眼中,自己可是抢了大哥的一切。
可是从小大哥就说过他不想上战场,他只想安静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可是大伯娘总是不同意,逼着大哥做很多事情。
他印象中最深刻的一次就是,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大伯娘跟大伯吵架,她喝醉了,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拿着一把木头做的玩具枪在跟大院的孩子疯玩,她当时就发了疯,抢过他手里的玩具shǒu • qiāng用力的摔在墙上,那把他特别喜欢的木头枪就被摔的七零八落。
大伯为此还抽了大伯娘一巴掌,那时候她就对着仅仅十一岁的骆肇尧吼道:“凭什么他要出生?都是因为他的存在,我的朝阳才会放弃好好训练,都是因为他!!!”
那尖锐的声音刺痛了只手十一岁的骆肇尧。
他并没有如同其他孩子一样害怕地躲起来,而是对着大伯娘吼回去:“又不是你生的我,我出生关你屁事,我就要当兵,就要当将军,就要气死你!”
这话谁也没有当真,就连当时喝醉的大伯娘也只是冷笑连连,随后说:“你做梦,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不准你进部队!”
那时候才十一岁的骆肇尧被气疯了,本来他就早熟,加上个子窜得高,冒充十四五岁的少年一点问题都没有。
正好那年有军需物资送往前线,他干脆逃学背着自己最喜欢的弓箭还有替代品弹弓就爬上了物资车,躲在物资堆里混上了去前线的火车。
这就是当年为什么他只有十一岁就上了战场,在战场上报的都是假名字假年龄,要不是碰上他爷爷的兵,一个对他很熟悉的家伙——霍占天,可能骆家都以为他死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做的那些事情也被扒拉出来,霍占天非要压着他送回国,可是看管他的人哪里是那么好看管的,他年龄小,又加上脑子灵活,身体素质也不很强,趁人不注意就溜出去,刚好赶上一场突击战,他就仗着自己身体灵活扒了三辆坦克,直接把手榴弹丢了进去。
一战成名后,霍占天也不非逼着他回国,但是让他不准乱跑,可是每次一打仗,他就跟滑不溜秋的泥鳅般跑了。
后来次数多了,大家也都知道有这么一个运气逆天,能力超强的小战士,他愣是仗着不怕死又敢冲的性格,打出来自己的名头,军功也是一个接一个,那还是他年龄小,霍占天给他压着。
他年龄到底太小,军功再多军衔可不好升,所以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别人打完仗抓紧时间休息调整,骆肇尧就被指导员按着学习。
骆肇尧小学都没有读完,直接学的就是指导员他们提供的战场应变能力,从发现他语言能力很强后,还找会当地语言的老兵教他。
在国内小孩子还在学校里学习的时候,他在战火中学着如何生存下来,还要学会如何骗过敌人,收割更多敌人的性命。
就这么着,骆肇尧的人生观,价值观是在战火中形成的。
等他从战场上回国的时候,骆家老爷子用牛皮腰带按着他狠狠地抽了一顿,而那个时候的大伯娘看他的眼神就变了,不再是他十一岁时候的怨气,而是变成了怨恨。
他站在大伯娘的面前,还没有成年的他已经一米八多的大高个,就那么俯视着曾经改变他一生的大伯娘,嗤笑一声,甚至都没有叫一声。
从那之后,骆肇尧明白,大伯娘就算是再恨他,也动不了他,他的木头枪也不是谁都能够再抢走的。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骆家老爷子明确了,骆肇尧做任何事情他都全力支持,谁敢阻挠,他第一个就收拾谁。
那一年大哥从苏联留学回来,直接进入了科研院所工作,把大伯娘的最后一点希望打碎,两个人之间的积怨彻底没有办法调和。
虽然骆朝阳跟骆肇尧明确说了自己根本就不想进入部队,而且他无法劝说自己的亲妈,只能够对骆肇尧更加纵容照顾,只要骆肇尧让他做的事情,他这个当大哥还没有什么时候拒绝过,这也是为什么开头骆肇尧说要冒充他的时候,骆朝阳气得跳脚,还是把事情都给安排好才离开的缘故。
回忆不是很美好的事情,至少骆肇尧很少去回忆这些事情。
要不是今天大伯娘出现,估计他很少去回忆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江北看骆肇尧不说话,就说了刚刚唐阮阮过来的事情。
“她没有听到什么吧?”
骆肇尧立马从回忆中抽离,眼神里有些担忧。
江北立马来了精神,使劲搓搓手。
“她趴在墙根听了一会儿。”
骆肇尧脸都黑了。
这家伙竟然让唐阮阮偷听墙根,这是活腻歪了?还是他太过纵容。
他拳头都捏紧了,江北急忙补救:“当然没有听到穿帮的地方,只是听见你大伯娘说不同意婚事的那一句!”
江北擦了一把不怎么存在的虚汗,就算是骆肇尧现在都站不起来,心理上的那种不舒服还是存在的。
所以当他此时一捏拳头,就下意识地想要解释。
“人呢?”
骆肇尧不管他,找人。
江北一摊手。
“说是去找她奶奶,今天不过来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骆肇尧笑了,只是那个笑容有些邪气。
“江北,你帮我拿一下旁边的那个毛巾。”
江北没有多想,就伸手拿了下来,刚递过去,骆肇尧就用毛巾缠绕住他胳膊,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你自己听墙角就算了,还拉着人一起听?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