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手术成功,又顺利度过危险期,让卫诚和乐喜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需要住院一周观察,只要情况良好,之后就可以回家休养,不用再呆在医院。
以乐喜的意思,其实想让老爷子多住几天,但是老人家到了这样的年纪,一般都挺忌讳住院,宁愿回家养着,也不想在白惨惨的病房里多呆。
没办法,乐喜两人只好顺着他来,也好让老爷子能保持个好心情,利于术后恢复。
在这一周时间里,卫诚和乐喜都在医院、学校之间两头跑,家里都没时间回去。
乐喜晚上不方便陪房,直接回学校宿舍休息,而卫诚则是干脆夜里睡在病房,白天还要去上班,自然也没时间。
剩下一个石头需要白天黑夜地伺候老爷子,更不可能回家,所以导致大栅栏的卫家小院没半个人。
等街道办根据之前卫诚留下的信息找到合适人选,上门打算给他们透个信时,发现大门紧闭,拍了许久的门都没人开。
最后拍门声将柳姐引出来,她和街道办的人认识,寒暄两句,对方问她卫家的人哪里去了。
柳姐消息灵通,也听到一点风声,当下替乐喜一家解释道:“好像是给他们家老爷子治腿去了,你要是想找她得等几天,或者去医院。”
街道办的人立即摆手,“那算了,这事儿不急,等他们回来再说。”
柳姐顺嘴问是啥事儿,不然跟她说说也可以啊,到时候等乐喜他们回来,她同她讲一声。
街道办的人想着那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便将卫诚拜托他们寻找保姆的事情讲了,现在已经寻摸到几个人选,就等乐喜一家回来挑挑。
柳姐听完了然一笑,心道原来是这事儿,可是乐喜家不是已经请了个男保姆照顾卫老爷子了吗,怎么瞧着还要请人?
这个疑问在她心里转了转,没有说出来。
乐喜是什么打算,她不清楚,别一不小心坏了人家的事才好。
抱着这样的心思,柳姐没同街道办的人多透露什么,只道等卫家人回来立马会通知他们一声。
街道办匆匆而来,很快又匆匆离去。
柳姐站在门口目送对方离开,回头瞧见许虹躲在大门后,鬼鬼祟祟的疑似在偷听,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悦,面上却不露声色地温婉笑着问:“许同志怎么出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柳姐的目光扫了眼许虹已经显怀鼓起来的肚子。
因为夏末天还有些热,许虹贪凉快穿的单薄,让她那才微微有起伏的肚子一下很是显眼起来。
许虹以此为傲,像是人家怀孕七八月的一样,特地拿手撑着腰,感受到柳姐的视线后故意又往前挺了挺,搞得比柳姐快生的时候还要夸张。
只见她用这副架势对柳姐点点头,骄矜道:“嗯,屋里太闷了,大宝儿他受不了,想出来透透风,不然老是在肚里折腾我呢。”
柳姐嘴角微抽:“…………”
要不是自己怀过孕生过孩子,单看她这个样子,说不定还真信了她的鬼话。
看不过许虹做作的模样,柳姐当即轻掩嘴巴,惊呼道:“哎呀,许同志你才怀几个月?还没到胎动的时候吧?”
许虹脸上僵住,讪讪地赶紧描补,说什么母子连心,即使还没到胎动的时间,她也能感受到孩子的情绪等等。
柳姐成功将她一军,也不跟她争执下去,面上笑了笑,看着像是相信了她那些话,转头准备回屋看看孩子。
许虹堵住门把人拦住,想和她打听刚才的事。
那街道办的人来卫家有啥事,还有卫诚他们最近都去哪儿,怎么都见不着人等等,这些问题她都想知道。
柳姐笑眯眯反问:“许同志装傻是不,你刚才不都听到了?”
许虹脸色讪讪,“我就路过听到点尾巴,没听清楚,你和我说说呗。”
柳姐摇摇头,“不成,具体情况我不晓得,许同志要是想知道,不如等乐同志他们一家回来,你亲自上门拜访,趁机问问。”
许虹被噎了一噎,她要是能有这种机会,她干嘛还揪住柳姐浪费时间。
那姓乐的防她防的厉害,唯恐卫诚与她来往多了爱上她呢,怎么可能让她进门做客。
这是其中一方面,另一方面是许虹想趁着乐喜不在家的空档,想多打听点关于卫家的情况,最好能找到机会和卫诚接触一下。
打着这种主意,她还想纠缠柳姐,死死把着大门不让进。
柳姐隐隐听到孩子的哭泣声从屋里传出来,没工夫跟她墨迹,干脆道:“人家家里的事,我怎么会清楚,你如果想知道就等卫同志晚上回来问他好了。”
许虹眼睛一亮:“卫诚晚上会回来?我怎么不知道?”
柳姐因为她毫不客气地直接叫卫诚的名字,一副跟人家非常熟稔的样子,不禁瞥她一眼,暗道人家卫同志晚上回来的时候,你丫的都在屋里睡成猪了,早上又日上三竿都不起来,能碰到人才有鬼。
心里如此吐槽着,她暗暗警告一句:“人家卫同志什么时候回来,那是人家的私事,干嘛要让你知道。”
你又不是人家的谁,家住海边吗,管的太宽了点。
许虹不知道听没听出柳姐话里暗藏的意思,眼神闪烁地嘟囔说:“都是邻居嘛,我关心下怎么了。”
“即便是邻居,人家也是有媳妇的男同志,咱该注意的必须得注意。”柳姐就差挑明说让许虹注意分寸了。
至于许虹听不听,那就不是柳姐的事了,她言尽于此。
柳姐说完推开许虹,进屋去哄睡醒的孩子。
许虹站在原地眼珠子乱转,不知道有没有将柳姐的话听进去。
半天时间眨眼而过,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等到晚霞漫天时,下班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大栅栏这处地方开始升起袅袅炊烟。
武壮士急匆匆赶回来帮忙做妻儿和战友们的晚饭,刚踏进自家院子的大门就被猛不地被门后猫着的一个人吓一跳,差点条件反射挥拳过去。
还好他看清那是谁后及时反应过来,不然这一下能把对方打飞几米远,不死也残。
“你猫猫祟祟的躲着儿干啥?!”武壮士虎着脸厉声喝道。
被他刚才那样子震住的许虹同样吓得不轻,哆哆嗦嗦道:“我、我站这儿看、看风景。”
武壮士满头问号,啥玩意儿?躲大门后猫着往外瞅是看风景?有毛病!
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了许虹一眼,直把人瞧得恨不能缩成小鸡仔,冷哼道:“那你看吧。”说完抬脚欲走。
许虹见此刚想松口气,下一秒又听头顶响起武壮士警告性的声音。
“说好了,看风景就看风景,千万别打着什么鬼主意给咱们招惹是非,不然……”武壮士举起拳头握了握。
一连串咔吧咔吧的关节脆响,听得许虹胆战心惊不已,忙不迭小鸡啄米般点头,看上去乖的不得了。
武壮士这才满意走开,回屋后被看到这一幕的柳姐揪着耳朵审问,过后柔柔嗔斥道:“女人的事自由咱女人来管,你瞎操什么心。”
武壮士帮她揉着手说:“这不是看她不像是个好的,又找不见她男人,只好直接和她讲咯。”
说到这里,夫妻俩才恍然发现好像自从许虹租下他们家的屋子,貌似她男人一直都没出现,只有许虹和她婆婆,整天不是吵架就是争执,后者时不时就会消失一会儿,前者更是惦记上了别人的丈夫,到底咋回事。
柳姐忍不住陷入深思,感觉好像招来个麻烦人物。
武壮士索性提议道:“不然我去查查好了。”
反正他就在派出所,想查查许虹一家的情况还不容易。
柳姐没答应,“算了,有我们看着,应该出不了多大事,不能为了这个就让你假公济私。”
武壮士不认为这是什么违反原则性的事情,但媳妇不同意,他不做就是了。
待到武壮士和媳妇孩子亲热一番出来后,看到许虹竟然还猫在大门后往外瞅,不禁奇怪地和柳姐嘀咕:“她呆那儿干啥呢?”
柳姐神秘地笑了笑,一点不奇怪道:“还能干啥,等着逮男人呗。”
武壮士以为是许虹她男人,惊奇地问:“她男人要过来?那我可得趁着这个机会和他唠唠。”顺便再看看人怎么样。
“哪能啊,人家等的是对门的卫同志。”柳姐透露道。
武壮士顿时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是对上媳妇暗示性的眼神,他立马明白就是那个意思。
“这,她真有那种心思?她男人知道吗?乐同志晓得不?”
“她男人肯定不清楚,至于乐同志,应该察觉到一二了吧。”
夫妻俩针对这件事讨论一番,最后武壮士皱眉说不能放任许虹这么干,容易抹黑他们家名声不说,万一真叫她弄成了,估计还要和对门邻居交恶了。
柳姐不以为然,读懂这事儿肯定不成,任许虹百般心思千般算计,只要卫同志稳得住没那个意思,谁能挖得动乐同志的墙脚啊。
再说乐同志也不是摆设,能叫许虹算计去她男人么。
武壮士觉得很是如此,但他们作为招许虹来住的房东,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犯错吧。
柳姐摆手道:“这事儿你不方便掺合,我心里有数呢,会盯着她的,真做的太过分,咱就正好有理由违约赶走他们。”
武壮士听了立刻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不管了。
两人谈论着许虹时,不知道当事人自己也在想着他们,并且不屑地朝他们屋子窗口的方向呸了一口,暗骂武壮士有病,净会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