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诚和老爷子的行动十分低调,但速度却一点不慢。
距离许虹跑到他们这边发疯才过没几天,乐喜便在某天晚上收到卫诚送给她的一个小本本。
看到那熟悉的房产证封皮,乐喜本还一愣来着,“你突然给我这个干啥,不都是让你好好收着呢么?”
“这个和那些不一样,你打开看看。”卫诚献宝似的递过来,笑着示意她。
乐喜心生好奇,打开一看,忍不住惊讶地地睁大眼睛。
话说房产证上的地址不就是他们家后边那个院子吗,因为许虹一家现在正租住在那里的缘故,她对其可是十分熟悉呢,绝对错不了。
所以这是……
乐喜有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向卫诚,卫诚含笑点了点头,确定就是她想的那样。
“我和爷爷商量了下,反正手里的钱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出一部分买点房产,归到咱家的公司里鸡生蛋。”
卫诚说的轻松,但乐喜却知道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毕竟人家好好的四合院子,以前都没透露过有卖的意向,且还正在出租赚钱,怎么可能说卖掉就卖掉了。
为了这个,他们怕是在其中费了不少心吧。
乐喜心念转动,由此联想到什么,“你们这是想帮我出气?其实倒也不必如此。”
卫诚没否认,但也明说这只是原因之一,主要还是想趁着形势越来越好,慢慢地给家里多置办点不动产,为家财保值。
这事儿是老爷子提议,由卫诚来执行的,两人都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去做的,不可能只是为了帮乐喜出气就脑子一抽去败家。
乐喜听完放下心,按照卫诚的意思,转头将新院子归到‘喜诚之家’,交给赵叔找人整修一下开始出租。
至于之前这院子里的租客,在卫诚买来之前,他们已经被原房东根据约定结算清楚赶出去了,并不由新房东负责,也和乐喜没什么关系。
但是有人不这么想,直接将这口锅扣到她头上,都快恨死她了。
许虹咬牙切齿地堵到卫家小院门前,想找乐喜讨个说法,最好是让卫诚知道这件事,好叫他看清楚她的真面目。
可惜乐喜当时已经坐稳胎恢复了正常上课,并没有在家中,只有老爷子和石头、保姆阿姨在。
三人听到许虹在外边的叫门声,都跟没听到似的,根本不予理会,实在烦了就让保姆阿姨过去撵人。
许虹哪里能轻易放弃,干脆一屁股坐在大门口等,直到等到卫诚下班回来。
看到卫诚的身影,许虹眼睛顿时大亮,爬起来迎上去掐着嗓子喊了声:“卫诚~你终于回来了,让我等得好辛苦!”
院里三人被她这声娇滴滴泡着水的话搞得浑身一个激灵,鸡皮疙瘩直掉。
院外卫诚也是后背一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被恶心的。
他当即板起脸,皱眉强调:“这位同志,我和你不熟,你好好说话。”
许虹很是受伤,含冤带怒地嗔了卫诚一眼,“你知不知道,我都快被你家那个欺负死了,你竟然还这样对我。”
卫诚一脸莫名其妙,绕着她走进大门,抬手就要关门谢客。
许虹顾不上再搞幺蛾子,连忙扑上去拦住,急急道:“别,等等,我还有话没说完呢,乐喜她嫉妒我怕你看上我,故意耍手段将我赶走你知道吗,她……”
不等许虹说完,卫诚以门板挡住她的靠近,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
许虹听到这三个字,神情一喜,转而又气愤不解,“那你怎么还护着她?!”
卫诚瞥她一眼,忽略掉她的质问,凉凉道:“我不仅知道真实情况是反过来的,还知道你们一家被赶走的真相,因为那就是我做的!”
许虹目瞪口呆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卫诚,结巴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不是想替姓乐的担责?这样是不对的,你不用骗我。”
“闲话少说,卫曲两家什么关系大家都清楚,以后两家最好还是远着点,不然我可不保证不会迁怒家属。”
卫诚讲完自觉已经仁至义尽,没等许虹张嘴再说什么,立即啪地关上大门,将人隔绝在门外。
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许虹禁不住心中一慌,有种将要就此和对方隔绝在两个世界,以后再没有任何可能的预感。
她迫切地砸门,没将卫诚逼出来,把柳姐从对门招了出来。
柳姐也听说卫家为出气赶人的事了,一看许虹那架势就明白她想干啥,不由得劝上一句:“许同志,别敲了,小心弄烦了大伙,人家找来警察同志告你一个扰民,到时可就得不偿失啦。”
说完看许虹没反应的样子,她摇摇头苦口婆心地劝。
“看在咱们好歹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份上,姐不得不说你一句,卫同志夫妻俩恩爱甜蜜,孩子都怀上了,你这也是有爱人有小孩的,何必非要损人又不利己,破坏别人和自己的姻缘呢。”
话说得不好听,但用意和出发点是好的。
可惜当事人对此并不领情。
几乎是柳姐话刚落,被她那话戳到心窝子的许虹就唰地转过身来,阴沉道:“你知道什么,明明我才是卫诚的命中注定,我才合该是卫家少奶奶!”
柳姐满脸的匪夷所思,情不自禁地张嘴反驳,“什么少奶奶,现在都新社会了,封建做派要不得,再说人家卫同志和乐同志夫妻恩爱、家庭和睦,有你啥事儿呀,别忘了你肚子里还揣着娃呢,你可是个有夫之妇!”
有夫之妇哪能惦记别人的男人,这不是作风不正想乱搞嘛。
许虹被她怼得脸色一暗,想起自己还没和曲立党离婚,估计卫诚就是因为这个才拒绝她靠近。
看来要尽快解决了这件事,许虹打定主意,现下也没心思跟柳姐掰扯了,转过身匆匆离去。
柳姐瞧着她离开,不禁摇了摇头,暗道这人怎么回事,都过多久了还痴心妄想呢,不会是家里连遭变故经不住打击,得失心疯了吧。
柳姐回想着许虹那番莫名其妙的话,琢磨了好一会儿没琢磨明白,回头忍不住和武壮士唠了唠,觉得要不许虹真疯魔了,要不这里边就是有事儿。
她都想不清楚的东西,武壮士哪能给出什么意见,只好建议道:“想不明白就不想,既然事关卫家兄弟,你干脆和他们夫妻俩说一说提个醒,该咋样处理,让当事人自个儿决定。”
柳姐一想也对,反正不是他们家的事,她操那么多心干嘛,左右给乐妹子提一声也不费事,说不定还能送个顺水人情,加深一下两家的合作关系。
于是等乐喜下课回来,在家门口被柳姐拦住了。
柳姐说话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将当时和许虹交谈的情形描述出来,同时也将其中的不对劲稍稍提了一下。
乐喜听过后倒没露出多少意外的神色,像是对于这件事早有预料一般,令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柳姐眼珠转了转,眼神探究地望过来。
乐喜笑了笑,没有多做解释的意思,道了声谢:“麻烦柳姐费心了,这事儿我知道了。”
柳姐不好多问,叮嘱道:“看她那样子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你现在怀着孩子,多少得注意点,别被她冲撞到。”
乐喜认真地点头,“我会注意的,不过柳姐放心,她也没多少机会再在咱们这儿闹腾了。”
柳姐眉目一挑,听出点话音,过后没多久便听到许虹母女俩在大栅栏租不到房子,不得不灰溜溜搬去其他地方住的消息。
没了这颗搅风搅雨的老鼠屎,大栅栏顿时变得空气清新起来,大家都忙着讨生活过日子,加上又处在皇城根下,没人闹事,邻里关系又和谐,气氛自然一片欣欣向荣,十分融洽。
就在这样静谧祥和的环境中,乐喜平安度过了几个月的孕育期,并在孩子发育成形后的第一次产检中被医生告知自己怀的是双胞胎。
别人一次生一个,她一次生俩,省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