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斯九等了又等,就见吕濡干巴巴站着,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一股郁气直冲头顶,原本就疼的头此时更疼了。
他忍了忍,想问她回去这么久干什么,还想问她走之前怎么不他说一声,还未开,楼梯传来脚步声。
席景瑜拎着装好的点心盒上楼来,看见严斯九堵在吕濡,面『露』惊讶。
“你不要换衣服吗?怎么跑濡濡这来了?”
严斯九眉心重重跳了跳,脱而出:“找她借个东西。”
吕濡微微睁大。
借什么?
严斯九只随一说,自然没有要借的东西,可席景瑜还在看着,他只好给吕濡一个“随便什么东西给我一个”的神。
吕濡虽然没完全理解他的意图,但明白不能当着席景瑜的面问严斯九到底要找她借什么,只能佯装镇定转身进屋。
一进屋她就懵了。
严斯九到底想借什么呢?
可现实不允许她懵太久,很快席景瑜就进来了,边走边好奇问:“他怎么还问你借东西?”
吕濡顾不上思考,只好桌上胡『乱』一抓,拿起一个盒子。
席景瑜惊讶不已:“他问你借这个?”
玫瑰海盐的洗浴旅行套装,粉『色』的包装,精致甜美,少女心满满。
吕濡看清自己拿的东西后大脑一空。
她刚买的,准备这次回云城时用的。
她怎么就拿了这个呢……
但这时吕濡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
席景瑜:“……”
严斯九看到吕濡递给他的盒子后瞳孔微震,伸到一半的手不知不应该收回来。
吕濡尴尬地鼻尖都冒了汗。
几秒后,严斯九接粉『色』的盒子,转头看向席景瑜,若无其事:“沐浴『露』用完了。”
席景瑜一言难尽地看他:“用完叫张姨买,你当哥哥的怎么好意思濡濡这搜刮东西……”
严斯九深深瞥了一旁脸颊绯红神飘忽的,拖尾音“嗯”了一声,拿着东西走了。
睡前,吕濡行李箱清点一遍,都齐全了……只缺一个沐浴套装。
她纠结好半天才给严斯九发微信。
吕濡:那个旅行套装你如果不用的话可以还给我吗?
了好一会,屏幕亮起。
dejavu:用。
严斯九的微信名一个句号,之前吕濡一直没有给他改备注,自上次他在她的翻译本上写下那句“youaremydejavu”,她就他的备注改了。
以至于每次他微信时,她总觉得心脏被什么东西微微鼓动着。
她盯着那个“用”字,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睛。
他要用?
她网上小店随便买的沐浴『露』?还玫瑰海盐气味的……
吕濡怎么想都觉得有点离谱。
严斯九在衣食住行方面的挑剔程度她知的,浴室全套用品都私订制,气味独特。
他用她玫瑰香气浓郁的沐浴『露』,吕濡有点想象不出来。
犹豫许久,她咬着唇敲字,委婉提示:可能会不太好用……
又隔了好半天严斯九才回复。
知。
吕濡看着手机,一头问号。
他知?意思知她的沐浴『露』不好用吗?
搞不懂……
想问他怎么知的,看他回复消息的速度,吕濡猜他估计在忙,于压下好奇,收起手机关灯睡觉。
睡梦,『潮』湿热烫的浴室,暗香浮动的玫瑰香,水汽氤氲中的后背,两片耸起的肩胛骨筋骨分明,水珠沿着凹陷的脊柱线向下滚……
救命……她怎么又梦到了……
吕濡捂着发烫的脸颊被窝坐起来。
难怪严斯九说他知。
他当然知,他用嘛……
第二天天刚亮,刘师傅就到了,见时间尚早,他没进屋,在院子点着一支烟等着。
不一会,房打开,走出来一个。
刘师傅看清来,忙烟头掐灭,着上前打招呼:“少爷。”
严斯九穿着一身黑『色』运动套装,带着顶鸭舌帽,很有些少年气,看着全然不像快三十的。
“要去跑步吗?”刘师傅。
严斯九摇摇头,问他:“吃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今天不要送吕小姐回云城吗,一早我就都准备好了。”刘师傅说着看向亮灯的客厅,问,“吕小姐已经起了吗?”
严斯九没回答,顿了一下才说:“麻烦刘叔这么早跑一趟。”
刘师傅刚想说不麻烦,严斯九接着说:“没来及提前通知您,今天不用您去云城了,这几天我妈需要用车,估计还得多麻烦您。”
“哎呦!少爷您太客气了。”
难得他这么客气,刘师傅一时都有些惶恐,之后有些疑『惑』,“那谁送吕小姐去云城啊?”
严斯九抬手抵着唇咳了一声,含糊:“……另有安排。”随后侧身指了指正屋,客气,“刘叔要不要进屋喝杯茶?”
刘师傅当然不会进去喝茶,连连摆手,准备离开。
吕濡拎着行李箱下楼时,席景瑜张姨都在厨房忙。看见她,张姨歉疚:“稍等一下哦,早餐马上就好。”
吕濡乖巧的点点头。
厨房餐厅又摆满各类餐盒瓶瓶罐罐,吕濡很不解,昨天不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吗,怎么又……
她只回去几天,哪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难怪严斯九昨天讽刺她不要搬不回来了……
吕濡忙上前表示已经足够了,不需要准备这么多东西。
席景瑜摆摆手:“这些不给你准备的。”
吕濡脑浮起一个问号。
那给谁准备的?
席景瑜绿豆冰糕装进保温盒,自顾自嘀咕:“不知他抽什么风,一大早非得折腾我……”
张姨着劝:“少爷为着您方便。”
席景瑜“哼”了一声,没好气:“得了吧,我还不知他?就懒得给我开车,嫌我麻烦。”
张姨:“哪能啊,少爷可不这样的……”
吕濡早起脑子一向转的比较慢,越听越『迷』糊。
好像严斯九有关……
她『揉』『揉』睛,见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便离开厨房,准备行李箱搬出去。刚才在楼上她看见刘叔的车已经到了。
吕濡推开,发现严斯九在院子,正刘叔说着话。
没等她去,刘叔忽然就转身上车,然后很快就启动车子离开了。
怎么走了?
吕濡睁大睛,拖着行李箱磕磕绊绊往外跑。
严斯九双手『插』兜回身堵住她的去路。
吕濡停下,指着院,用疑『惑』的神问他:刘叔怎么走了。
严斯九抬手压了压帽檐,好似没看见,一伸手她手拎行李箱,不等她反应来,越她大步往屋内走。
吕濡懵懵地在原地站了好几秒才回神,连忙追上去。
这边张姨准备好了早餐,严斯九已经在餐桌边坐下了。
吕濡四下寻找,最后在沙发拐角处发现了自己的行李箱,与另一个黑『色』行李箱并排放在一起。
这个黑『色』的箱子吕濡认识,严斯九的。
他要出吗?
难怪张姨要做他最喜欢的绿豆冰糕,难怪他要用自己那个沐浴旅行套装……
吕濡花了半分钟捋了捋思路,在严斯九对面坐下,想问他要去哪,想问他刘叔为什么来了又走了。
可严斯九自顾自吃着早餐,一直没抬看她,没有要她交流的意图,吕濡只好压下疑问,专心吃饭。
吃完早餐,席景瑜张姨已经收拾好了两大袋的吃食。
严斯九无可奈,『揉』着眉心倦声:“不知的还以为我要逃荒呢……”
席景瑜给他后背一拳:“胡说什么,穷富路你懂不懂,在外面可不比……”
“行行行我知了。”严斯九忙打断她,然后转头对吕濡,“吃完了没?”
吕濡点点头。
严斯九起身:“走吧。”
吕濡下意识跟着他走,一直走到客厅时才察觉出不对。
前面的严斯九一手拎着两大袋子吃食,一手推着两个行李箱,径直向车库方向走去。
咦,他怎么她的箱子推走了?
吕濡在原地呆住,正想追上去提醒他,就见前方男突然回头,略有些不耐烦:“磨蹭什么,快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