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鸾的花轿和嫁妆一起浩浩荡荡地从山上一路下来,再加上吹吹打打的喜乐队,一直绵延到清凉镇的镇口。
而这里早有一长排扎着红绸花的马车等候,最前头那架最大马车描着金挂着玉,外头包着红布帖着金边的双喜字,就连拉车的两匹大黑马都挂上了红樱,马头上都扎了红绸花,后头的马则把红绸花挂在了马脖子上。
谢砚将花轿里的沈清鸾抱出来送上了马车,沈华和沈风作为送嫁的一员,则招呼抬嫁妆的人将嫁妆盒子放进前头有车厢的马车,大件的家具和被褥之类的则分安置到后头的板车上,垒好后先用油布盖好,再盖上红麻布,最后用染成红色的麻绳固定好。
等到沈家中午的喜宴热闹的差不多的时候,谢砚带着迎亲队进了落霞城,告别帮着迎亲的郎君们,和谢家早就等待着的队伍会和,一路穿过落霞城主街,直奔北门,因为带着长长一队嫁妆所以速度不快,中间停下来用了午饭,终于赶在黄昏前到了登霞县。
码头上谢家大船上的水手们都系着红腰带,早就翘首以盼,远远看到进了县城之后下马车吹打起来喜乐队,水手们立刻涌过来散开人群,然后一个个下了船迎了过来。
一队红色的车架一辆一辆上船,等到马车和板车都停好,所有的马都卸下红绸花牵了下去。
沈风和沈华去看了看谢砚给妹妹布置的房间,然后兄弟俩就骑马连夜赶回清凉镇。
等到兄弟俩跑马两个时辰回到沈家的时候,正好沈家这里也送完了所有的客人,帮桌的婶子们都在帮着整理收拾。
沈天赐则正在和镇长做最后的道别,大部分的行李他们都收拾好了,只剩下随身的物品,明天一早就全家出行去京都了。
“你放心,叔保证给你看好房子,不过你们进了京都之后可别忘了我们父老乡亲,要记得逢年过节回来看看。”镇长说到这里,“你爹那里我会让人帮着看顾的,你们尽管放心。”
“侄儿谢过叔了。”沈天赐笑着回答,“我爹那里就托付给叔了。”
“放心,包在叔身上。”镇长拍了拍沈天赐的肩膀,“天赐啊,出息了!这一去叔祝愿你们前程似锦,来日衣锦还乡,再让我们父老乡亲显摆显摆。”
“借叔吉言。”沈天赐哈哈一笑。
这一夜沈家的众人都有些睡不着,除了马上要进京的高兴之外,也有对清凉镇的不舍。
这里淳朴简单的生活即将离他们而去。
第二日天才刚蒙蒙亮,沈家就收拾好东西,装上马车,除了自家的两辆马车一辆驴车之外,还从镇上租了一辆马车,三辆青骡板车,踏着晨光出了清凉镇。
沈家一行人比迎亲队走得更早一些,但一路怕颠簸走得慢,所以到达登霞县的时候和昨天谢砚他们到的时间差不多。
谢砚早就带着人候在县城门口了,让谢家的水手和跟过来的十里带路,将行李安置上船,沈家其他人则直接去了谢家的客栈旁边的大院子用晚餐歇息。
沈家一行人踏进院子就看到他们家闺女,穿着一身浅红色的裙子坐在大堂里一边喝茶吃点心一边等他们。
"爹娘。"沈清鸾抹抹嘴,走了出来,还不忘招呼旁边的十三,"开饭。"
十三立刻应声下去吩咐了。
互相打了个招呼,一点没有什么激动的,毕竟昨天才分开,而且今日一大早起来奔波了一天,特别是容氏童绾和杨嫂几个女眷,连小露水都怏怏的,没有什么精神。
沈风和沈华将小四小五一人一个抱在怀里,其实兄弟俩也有些疲惫,毕竟这样来回奔波实在是好体力和精神,不过好歹年纪轻,倒是还可以。
沈天赐居然是精神最好的那一个。
招呼着到旁边厢房里做了个简单的洗漱,然后大家就团团坐在一起吃饭。
吃完了饭谢砚就安排着大家洗漱安置,有什么话等到了船上再说不迟。
第二日众人睡得晚了一些,也不用怎么收拾,用了一顿迟到的早餐,一行人就前往码头登船。
这次谢砚用来迎亲的船是谢家船队中最大的三艘之一,所以也不用安排沈家人另外的船只,上下三层足够住下所有人,摆下所有行李也不显得拥挤。
扬帆起航,扎着红绸花的桅杆上鼓起风帆,不过两日就到了横贯太元的青江,一日后进入大运河,正直入夏,东南风推着大船比任何时候北上都要快速,进入大运河短半日就到了京都西边的码头。
“这么快”京都有这么近么,连着他们前往登霞县也不过不到五日就从清凉镇到了京都码头。
“这是谢家的大船,所以才这么快,如今这个时节,那些小船可不敢在大运河上鼓满了风帆,怕是到时候船都要飘起来。"也就是谢家的船大,吃水深,在大运河和青江里稳得住,不用特意绕开急流,也不用在落差比较大的河段特别小心翼翼,又有东南风加持这才有这个速度。
"若是全程走陆路,骑马都要一个月,走的话半年吧。"沈华看过太元的大体舆图和上辈子他的祖国地理位置差不多,不过要小上一大圈,但就算如此也着实个大国了。
这还是因为去往边关的道路都是铺了石和水泥的道路,否则按照现在的军队速度压根不能长时间控制这么大的版图。
再说这路修得其实也不咋地,听说从开国太*祖之后就没有再大规模修过路,除了京都附近和前往边关的少数几条主干道会日常修补之外,其他都是随缘的。
还是要修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