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你妈给你的抚养费也行……”
“不要多少,五十万就行。”
“或者二十五万……二十五万对你来说应该不难吧……”
尖锐的字眼一个一个蹦出,伴随着录音时手机自带的电流声,刺耳得很。
阮君之心头突突直跳,他不知道池歌飞是在怎样的情况下才会做到下意识地去录音,而这录音也成为了锤死池芳的最好证据。
章主任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池女士,这就是您的问题了,二十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不是随便写几笔就能写出来的,你让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给你这么多钱,还要他妈妈给他的抚养费?”
池芳脸色苍白,她指着池歌飞辩解:“不是的!我才没这么说,这声音、这声音一定是合成的!”
“章主任,我认为这已经上升到了勒索的程度,我希望报警,您觉得呢?”池歌飞冷漠地看向章主任。
章主任连连点头:“没错没错,现在这件事已经不是普通的家庭纠纷了,我认为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比较适合。”
说完,章主任就要伸手过去拿还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打电话。
池芳表情突变,她直接扑到桌子上,一把拿起茶壶直接往手机和座机上面倒。
章主任大吼一声,伸手过去要拦,却没想到池芳跟发了狂一样,猛地推开他,掀开茶壶盖径直要往池歌飞这边泼。
她的目标是池歌飞手里的录音!
阮君之脑海里有个声音这么告诉他。
瞬间,他直接冲到了池歌飞面前,举起胳膊挡住了扑面而来的水。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池歌飞一愣,在看到阮君之一身的茶水之后,彻底被惹怒。
他紧握着手机,直接踢中池芳的后膝,让她整个人跪倒在地。
原本被她握在手里的茶壶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地上很快落了一堆泡的软烂的茶叶,以及周围晕开的一滩水渍。
池歌飞双眸阴鸷,如同在看一个死物般冰冷:“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过吧。”
池芳脸色刷白,迟来的后悔铺天盖地涌上来。
如果不是财迷心窍,又被债主逼得无路可退,她真的不会找上池歌飞。
明明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两年,她早就领会过这个人蛇一般冰冷刺骨的眼神,明明知道他但凡有点什么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章主任被教务处的一片乱状气的七窍生烟,看到地上那打碎的羊脂玉茶壶和自己被泼满了水、已经彻底罢工的手机,更是差点心梗。
“我现在就、现在就报警!”章主任急的团团转,只想赶紧找个通讯工具立马联系警察。
池歌飞说:“我已经报警了。”
“章主任,麻烦你看着她,晚点警察来了我过来做笔录。”
池歌飞冷冷地交代完,走到阮君之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带离了教务处。
直到进了洗手间,他才沉声道:“把湿衣服脱了。”
阮君之甩了甩头,把发梢上沾的几滴水珠甩掉,又把湿淋淋的胳膊藏到背后,像做了错事的小孩。
“水……水是温的,不烫人。”阮君之小声解释。
池歌飞阴沉着脸:“你胆子挺大,还敢跟我解释。”
阮君之张了张嘴,半晌嘟囔着说:“那你……生气了。”
池歌飞当然生气,见到“老朋友”没生气,被池芳阴阳怪气没生气,现在他却因为面前这人给自己挡茶水,差点气死。
不仅气,还很心疼。
这人,喜欢他到这地步,竟然不管不顾茶水是不是烫人,就这么直接替他挨了这一下。
他都不敢想象,万一那壶水是烫的,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衣服脱了。”池歌飞不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阮君之欲言又止,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把校服外套给脱了。
“长袖衫也脱了。”池歌飞示意他。
阮君之困惑地“啊”了一声,对上他阴沉的视线,还是乖乖照做了。
很快,他把湿哒哒的校服和长袖衫拿在手里,露出了白嫩纤瘦的上半身。
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阮君之不太好意思地用衣服挡着自己,正想说什么,手里的湿衣服已经被池歌飞挂在了厕所隔间的挂物钩上。
池歌飞抽了几张擦手纸垂眸帮他把胳膊上的水渍都擦了,然后直接脱下了自己的校服外套和内里的长袖衬衫。
“伸手。”池歌飞板着脸看他。
阮君之眨眨眼,乖乖把胳膊伸出来。
池歌飞把自己的衬衫和校服外套一股脑儿套到他身上,反手拿上他湿哒哒的衣服穿上了。
“站着干什么?衣服扣好。”池歌飞穿完,发现他还傻乎乎站着,板着脸凶他。
阮君之有些慌,看到他拘束地穿着小了两个号的校服,赶紧说:“衣服是湿的,你穿你自己的……”
“没傻,还知道衣服是湿的。”池歌飞冷笑。
阮君之一噎,不说话了。
“走,送你回宿舍。”池歌飞说完,转身往外走。
阮君之套着宽大的衣服跟着他,看到那湿漉漉的衣服因为风一吹直接沾到池歌飞身前时,脑子里还在想着原文里写的生病这件事,心里特别担心他着凉。
阮君之想了想,靠过去贴着他,小声问:“你冷不冷啊?”
“还好。”池歌飞紧咬后槽牙。
阮君之敛眸,离他又近了点。
两个人走到宿舍门口时,感应灯因为无人说话一时间熄灭了。
良久,阮君之听到池歌飞在叫他,楼道里的灯也应声而亮。
“阮君之。”
“今天谢谢你。”
“以后,我会对你好点的。”
“所以,你离我再近一点也没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拿着腰鼓咚咚咚狂敲一通(偷笑)
池歌飞:你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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