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繁荣热闹的城市中心不一样,偏僻的城郊显得很安静,哪怕家家户户开始做晚饭、亮着屋内的灯,同龄孩子们你追我赶嬉笑玩闹……
那种静寂依然很突兀。
特别是孩子们被父母招呼回家后,并不大的广场显得异样空荡。
几百万的豪车停在路灯无法照到的黑暗里。
驾驶位的顾晔也置身黑暗。
城郊是繁荣大都市里相对落后的区域,但更落后的还有贫民窟。
贫民窟老旧脏乱,临近的筒子楼狭窄的巷弄,恶臭无人打理的臭水沟。
夜晚,亮起根本照不清脚下路的昏黑路灯。
几点红光明明灭灭,混混们围上来就能仗着人多势众搜刮你身上的钱,找不到就打一顿出气。
像是被遗忘的谁也不会管的法外之地。
分不清是发情的信息素还是劣质的香水味,气味浑浊混杂,睡在房间里可以清楚听到人像低等动物被□□操控发出的喘息声。
叫声,谩骂声,还有恶劣的玩笑、像要把人衣服扒掉的下流猥亵目光。
很小的房间,触手能摸到的潮湿天花板。
女人穿着裸露的吊带裙,翘着二郎腿坐在破旧沙发上,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烟,艳红色的指甲油脱落了部分,裙子短的盖不住大腿。
满口黄牙的男人在走之前,还用力掐了她一把……
一束刺眼的远光灯从远处笔直照来。
顾晔从压抑阴郁的回忆中走出,抬眼看那辆黑色SUV向右转弯,停在巷弄入口处明亮的路灯下,越野车熄火,车内灯自动亮起,照出Alpha深邃风流的脸。
贺靳林拿过放副驾上的几个袋子,下车,锁车门。
大步往巷弄里走。
这边顾晔深吸一口气,突然伸手握住车把。
只要轻轻一拉就可以下去。
但顾晔却没有后续动作。
江宝晨处于发情期,前不久一个高大的Alpha才从他家走出来,分别前又是摸头又是依依不舍的嘱咐打电话,而这前后相差不到半个小时时间,贺靳林就又来了。
贺靳林。
时隔十年,顾晔还是能一眼认出他——那天在咖啡厅外抱住江宝晨的Alpha。
顾晔收回了手,拿出烟盒。
里面是整整齐齐二十支,他敲出一支,叼在薄唇间,垂着眼用打火机点燃。
发动车,车窗降到底。
顾晔手肘搭在上面,口中吐出的那阵白烟带着香烟独特的烟草味,稍微掩盖了又甜又烈的酒味。
已经几天了,他还是没习惯自己的信息素气味。
信息素?
呵。
发情,qiú • huān,□□,繁衍后代。
发生人类身上的生物退化,返祖现象。
顾晔把烟咽进肺里,眼神沉郁,片刻后直接打开车门大步走向那个小巷!
楼上。
江宝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美滋滋的啃着热乎乎的烤猪蹄,他啃得不得要领,嘴唇油乎乎,一边嚼着肥而不腻十分劲道胶黏黏的蹄子,一边看在给他剥栗子的贺靳林,“你想吃也可以吃!”
“谁给你买的栗子?”
“姜医生。”
姜折?贺靳林看他,“你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江宝晨一听,有点犹豫,垂着眼乱想,不知道该不该跟贺靳林说自己已经跟顾晔见过面的事,最后还是含糊的带过,“姜医生今天在省外参加研讨会,会上说起抑制剂相关的事,想起我发情期到了就顺路过来看看我。”
贺靳林把剥好的一小碗栗子肉端给他,“他怎么说?”
“说我健康的不得了!嘻嘻!”
看江宝晨笑得见牙不见眼,贺靳林跟着失笑,在一旁坐下来,“才几岁,当然要健康了。”
“那是~~”江宝晨细白的手指因为抓着猪蹄变得油油糊糊,他从碗里捡出一颗金灿灿饱满圆润的榛子肉,递贺靳林嘴巴前,“帮我尝尝看甜不甜。”
贺靳林张嘴吃了,然后说一般,一看姜折就没试吃过,下次给他买更甜的。
江宝晨不信,捡起一颗自己啃了口,说:“哪有!明明很甜!”
“是吗?你那个甜吗?”
“当然甜!很甜!”江宝晨把剩下半颗给他,下沙发去桌上拿蛋挞和意大利面,把已经啃不出肉来的猪蹄骨头放进纸袋,看贺靳林在吃,问:“甜吧?”
贺靳林挑挑眉,装模作样的回想,说:“实在是一般般。”
“就你嘴巴挑。”江宝晨不乐意,走到他面前把那碗栗子肉端走,又说:“不过也是啊~大贺少爷什么没吃过,吃的栗子肉肯定得是糖水泡出来的!”
贺靳林就说:“又不是你买的,你给姜折抱不平?”
“姜医生是个好人。”
眼看姜折收获一张好人卡,贺靳林退一步:“行吧,那是有点甜。”
“哼。”江宝晨获得上风,满意了,他用筷子卷意面,余光看贺靳林走进厨房拿了双筷子出来,危机感十足的立刻嚷嚷:“干嘛干嘛,你不是说已经吃过了吗?你想干嘛,虎口夺食!”
“我吃一口给小祖宗试试毒。”
“不行不行,模特要保持身材,八点后不能吃东西了!”
“现在还没八点。”
“不行这是你……”
房子没隔音效果。
顾晔站在三层楼梯口处,将屋内两人的嬉闹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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