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昨日就想着出门了,立即就答应,甚至连早饭都不想吃,思及昨日闷在房中不敢出门的霍阳,他又去了霍阳的房间将他硬生生拖拽出门。
霍阳看起来很拘谨,缩着脖子,如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鸟。
从前的霍阳并不曾像这般胆小,或许家人的死给他造成的创伤太重,如今孤身一人他也停下了试探外界的脚步,画地为牢将自己锁在安全之处。
不过他既然在沈嘉清身旁,倒也不用担心。
谢潇南说南城有条街从街头到街尾都是买早食的,于是几人也就没有吃早饭,跟着谢潇南欢欢喜喜地出了景安侯府的门。
景安侯府门口这条路,没有商铺没有流动贩摊,所以寻常百姓是很少从这里经过的,不管是早上还是晚上都安静得很,没有杂音。
由于奚京的街道极其宽阔,所以倒不用担心策马闹市,温梨笙提出想要骑马。
谢潇南便让人牵来了一匹性格温驯的白马,温梨笙一翻就坐上去,牵着马绳走了几步,觉得颇为顺手,欢喜地问:“世子,这马叫什么名字?”
谢潇南顿了一下:“叫栗子。”
温梨笙大为吃惊:“什么?!这匹马竟然跟我同名?”
谢潇南一想也觉得不合适,抬手摸了摸马头:“那就给它换个名字吧。”
温梨笙哈哈一笑,并不介意,也照着谢潇南方才摸的地方顺了顺:“无事无事,叫栗子也挺好,说明我跟它有缘。”
几人骑着马上街,行过这条僻静无人的街道之后,逐渐朝着闹市而去。
奚京早晨也非常热闹,街上来往的行人很多,叫卖声不绝于耳,形形sè • sè。
虽说道路中央宽广,但来往的马匹马车也不少,为了安全起见,几人的速度都慢下来,骑在马上慢悠悠的往前走。
坐在马背上,视线一下子就变得宽广,温梨笙放眼望去能将奚京的大半街景收入眼中,许多细节看得都极为分明,脑中立即涌起一股子熟悉的感觉。
甚至有些地方与梦境中重叠,行过几条街,温梨笙的目光掠过一个街角,忽而勒马停下。
拿出街角正好有个大娘扛着一串各式各样的糖葫芦叫卖,温梨笙曾在梦境中看到她在这街角买了一串,然后被谢潇南抢走。
眼熟的场景变多,逐渐与记忆中的融合,人声鼎沸之中,温梨笙恍惚置身于梦境里,她来过奚京,或者说在奚京生活过一段时间,这些路她都走过,在那段丢失的记忆之中。
谢潇南见她神色茫然,打马走来问道:“看到什么了?”
温梨笙抬手指了一下街角:“世子,从那条路往东拐,是不是就能到太极湖?”
谢潇南露出意外的神色:“你如何知道?”
“梦到过。”温梨笙如实回答。
谢潇南不明所以,目露疑惑地看她两眼:“你在梦中,梦到过奚京的街景?”
温梨笙点头,心说我还梦到你当皇帝我是娘娘呢,当然这些都不能说。
两人正说着,前面的沈嘉清就出声催促:“你们聊什么呢?快走啊,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谢潇南停了继续问的心思,轻声吹一口哨,温梨笙骑的白马就往前走动起来,跟随谢潇南的身边,一路跟到了那个从头到尾都卖早食的街上。
在街头就下了马,拴在路边的马厩里,几人步行进入繁华热闹的街道。
老远就能闻到街头飘着一股子饭香,打眼看去几乎到处都是吃的,各种各样,有些温梨笙没见过但觉得很熟悉,甚至看一眼就能想到那东西的味道。
行过喧哗的街头,谢潇南寻到一处人少的酒楼,从外边看这酒楼装潢得相当奢华,挂在上面的牌匾像镶了金边似的,在照样下闪闪发光。
因着这个金字招牌,进出酒楼的人并不多。
温梨笙看见旁边有一处贩摊卖白白糯糯的糖糕,想起这东西在梦里也出现过,她好像还挺爱吃的,吃进嘴里甜味浅淡,口感软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