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清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个凶险法?”
“你出城之后的第五日,宫中就来了人,要把我爹带进皇宫里去,我立即就意识到,这种时候来请我爹进宫肯定是不怀好意,只怕是有去无回,于是我当下就决定跟着一起去皇宫里。”温梨笙握紧小拳头,双眉紧皱着,脸上一派凝重。
沈嘉清惊讶道:“你也跟去了?”
“当然的,起初那来传唤的老太监还不乐意让我跟着,我直接在谢府门口打得他鼻血横流,这才让我跟着去的。”温梨笙挥舞起拳头,仿佛重现当时的威风。
“真有此事?”沈嘉清大为吃惊,还抱有一丝怀疑的态度,“你不是在吹牛吧?”
“我是那种乱吹牛的人吗?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谢府的人,当时他们都在边上站着,都看着我打那死太监。”温梨笙气愤道。
这事她确实没有吹牛的,就算沈嘉清去问,得到的答案与她说的也是一样。
沈嘉清见她这模样,便没再怀疑,着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我跟我爹就进宫去了,一进去就被带去见皇帝,你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那皇帝膀大腰粗,魁梧身材,一拳头能打死两个你……”
“等等,”沈嘉清纳闷的打断她的话,“我怎么听说那个皇帝顽疾缠身,经常下不来榻,这种人还能一拳头打死两个我?”
温梨笙大怒而起,“你在质疑我?我不说了,你问别人吧!”
沈嘉清连忙将她拽住,连声道:“好兄弟!你是我顶顶好的兄弟!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你说的是对的,那皇帝定然能一拳把我死,你接着往下说,然后呢?”
温梨笙一拉就坐下了,方才的怒意瞬间消散,又接着道:“我也是见惯了风浪的,自然不会怕他,当即与他交谈起来,我爹都在旁边吓得瑟瑟发抖……”
沈雪檀见两个孩子头凑在一起兴致勃勃的聊起来,坐着听了一会儿,就笑着起身,打算去寻温浦长。
院子中只有温梨笙和沈嘉清,没说多久霍阳就从屋里出来,揉着睡眼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听见温梨笙在讲当日宫变之事,立马也凑过来坐在边上听着。
温梨笙将当日发生之事经过一番添加之后,坐着足足讲了有一两个时辰,说的口干舌燥喝了两壶水,这才结束,把沈嘉清唬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温梨笙的眼也充满着崇拜,“小时候你在沂关郡经常骗人那会儿,我就觉得你将来肯定会有一番作为,果然你现在竟然连皇帝也给蒙骗了。”
温梨笙还颇是谦虚道:“过奖过奖,我正常发挥罢了。”
霍阳在一旁沉默不语,总觉得这故事有点夸张了,抱着些许怀疑问:“你当真一个飞踢跳上龙椅,把皇帝踢吐血了?”
温梨笙拍桌,大怒:“什么意思,你胆敢质疑我?当时皇帝吐血吐得那都是,就是被我这一只左脚给踢得。”
沈嘉清也跟着道:“你不知道真相就不要随便怀疑!梨子的飞踢很厉害的,之前还把我踢得拉肚子拉了一整夜!”
霍阳:“是不知道真相的事不要随便相信吧!”
温梨笙:“你当时拉肚子不是因为我踢的,是自己吃了没见过的野果……”
三人在院中玩闹了一会儿,又一起吃了午饭,才各自回房。
往后的日子里,上官家满门抄斩的事也处理好,还是谢庚带着温浦长一同去亲自监督抄得上官家,而后就是连同董廉一众党羽给肃清,朝中一些对新帝继位抱有不赞同态度的人也都被整理了一番,百官的革职,调迁,贬谪,经过一番大整顿之后,朝廷逐渐趋于稳定。
五月半,登基大典在宫中举行,朝臣有着不小的变动,温浦长也被提了官,如今是吏部侍郎,皇帝赏赐了良田家宅已经锦缎玉石各种东西,一时间风光无量。
登基大典举行之后,温浦长就带着温梨笙和沈嘉清等人从谢府搬出去了,毕竟已经赏赐了宅子,再住在谢府就不大合适,临行之前温梨笙坐在海棠树上,抬眼眺望院中盛开得正漂亮的花树。
温浦长找了一圈,才看到她,站在树下喊:“笙儿,下来,咱们要走了。”
温梨笙从上面爬下来,问道:“爹,世子呢?”
温浦长顿了一下,而后道:“如今宫中除旧翻新,许多事情要忙碌整理,世子先前就与皇上关系好,眼下被抓去皇宫忙碌了,一时半会儿估计回不来。”
温梨笙哦了一声,想起这段日子确实见得少,主要是事情堆在头上,谢潇南也只能抽出那么一点空赶在晚上睡觉之前来看看她,与她说一会儿话,白日里基本是不见人的。
等忙过这一阵就好了。
温浦长带着人,收拾了行李,与谢岑道过谢之后,就离开了谢府,前往城南的新宅。
宅子很大,门檐下挂着十分气派的牌匾,院中已经站满了下人,见温浦长进门,慌忙跪地行礼,温浦长为人随和,摆了摆手让人都散去,留下管事一人说了些宅中的规矩。
这座宅子是新宅,当中的一些基本陈设都齐全,温梨笙见自己的房间里除却日常用品之外也没什么东西,于是就约着沈嘉清上街采买,然后折腾自己的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