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呢,盛乐芸想了想萧学真那恨不能啃自己肉的神情,以及她对他深刻的了解。
她觉得这萧学真很有可能,会在对付她的同时,又冲着郭奶奶动手。
毕竟萧学真特别喜欢折磨人,且以攻心为上,似是将人由内到外打击到,他才能获得升天般的满足。
就像是他对付盛喜宝的时候,在那种必死的情况下,他还要给人心口扎一刀!
盛乐芸微眯着眼睛,没再睡觉,而是在老太太离开后一骨碌爬起来,将书本放包里,又快速将锅里给自己留得饭给吃了,便小跑地远远缀在其身后。
宫梓丞对他们的辅导是全方面的,在小学语文、数学和自然课的基础上,又添加了外语。
孩子的记忆力好,多背诵东西是没有错误的,而且他是按照记忆曲线的规律,安排大家每天背诵内容,争取背诵下来的东西,能够牢牢印刻在脑海中,而不是应付地背过即忘。
盛乐芸记忆力好,但是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完成着任务,不过她的眼睛跟小雷达似的,不停歇地探视着郭奶奶四周的情况。
按理说昨晚萧学真疼得只想摆烂,起码得缓缓神来,而没有心思算计什么。
可是盛乐芸做事情喜欢将方方面面都考虑进来,而不是被动地应对,哪怕事情发生概率很低,她也不敢心存侥幸地忽视。
一辆卡车缓慢地驶入视野中,盛乐芸猛地站起来,将东西随地一扔,跟小炮弹似的冲了出去。
她藏匿的地方很隐蔽,是在一个办公楼的二层,能够在镂花走廊上,看清楚整条郭奶奶负责的街道。
这会儿她来不及下楼,直接撑着栏杆,一跃跳到草丛中就地一滚。
盛乐芸顾不得手和脚上因为缺乏针对性地锻炼、又用力过度,而带来的疼痛感,猫着腰从一排颇有年头粗壮的树另一侧用尽力气跑着。
老太太天天起得很早,哪怕五月的天,空中星子未消,鸟儿都没叽叽喳喳扰人的时候,她就已经挥舞着扫把干活了。
她的儿子牺牲了,而她没有其他亲戚,年龄又在这里摆着,所以武装部的同志们,跟老太太商量过后,将一次性发放的抚恤金,改成每个月发放的模式。
保证老人不缺钱花,又不会被人惦记着。
每个月发放的数额足够老太太衣食无忧的。
不过她不想动用儿子拿命换来的孝敬钱,是以老太太跟街道递交申请,有了这份清洁工的工作。
清扫街道的活并不轻松,而且还得顶着众人轻视鄙夷的目光,工资也不高,可是老太太心里踏实。
而且老太太闲不住,不扫地了,还要接一些糊药袋、火柴盒等的零活,再不济她纳鞋垫拿到集市上卖。
似乎每天多赚一分钱,都成为她枯燥乏味生活里的,能够掰着手指头数的快乐。
这会儿她一边扫地,一边笑着盘算自己这些年干活攒下来的钱,琢磨着回头给小丫头买两身漂亮的衣服。
小姑娘嘛爱俏,她可不希望自家乖孙,在哪里比别人差。对了,好像还有什么舞蹈班、钢琴班,她得托人帮忙打听下,让乖孙在起点就不落后旁人。
这时候她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在儿子离世后,虚度光阴、甘于安逸又或者颓废不前。
否则她也不可能攒下些家底,富养乖孙。
有了家人,老太太浑身都是干劲,打扫速度比平时快多了,不过这时候一束耀眼的灯光冲她照射过来。
老太太下意识抬起胳膊,去遮挡灯光,发动机的嗡鸣声越发逼近,她内心瞬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街道清洁工都是赶早打扫,这时候路上没有人,哪怕听到车辆的声音,也能侧身及时避开。
而且车辆开着灯,会提前主动打方向盘,远离行人的。
像是这种失控直直往人身上撞的情况,太少了。
面对这种情况,老太太的一双腿像是扎了根般,一下都迈不动,甚至她都发不出声音,只张大嘴巴、睁大眼睛无声表达自己的恐惧,对人世的眷恋、不舍。
她可是刚认了个孙女,好日子在后头呢!
父亲、丈夫和儿子先后离开她时,老太太伤心地哭过,但是她很快调整状态继续生活。
生老病死人之常态,死的人彻底消失踪迹,而活着的人仍旧负重前行。
她一直都咬着牙默默承受这一切,可是人在孤独中行走那么久,终于碰上了绿洲,如今命运告诉她这是海市蜃楼。
老太太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活成了笑话!
就在车要狠狠撞来的时候,一个小手使劲扯了她一下,一老一小就地滚了好几圈,堪堪从卡车沉重的车轮碾压过来前,躲开。
卡车上的司机是个老手,车到了人跟前非但没有停下,反而加速,那用心但凡长眼睛的人都清楚。
因着没碰到人,及时刹车的情况不存在,以至于卡车直直撞到树干上卡在了两棵老树中间!
老太太被吓得心脏差点停跳,不过她忍住身上的擦伤,爬起来先抓着小姑娘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
“你这丫头不要命了!”
夏天小姑娘穿的不多,露出纤细的长胳膊长腿,这会儿她身上的擦伤一点也不比老太太的少,而且小姑娘的手脚环节红肿起来。
老太太含着热泪心疼不已。
盛乐芸笑着说,“奶奶我没事的,小孩子哪里没有磕碰?三两天就好了,倒是您,骨头没有摔到吧?”
“您不是说有钱嘛?咱往后不做这危险的活行不?”
“我爸爸给我留下不少钱,而且我也很会赚钱的,您不用担心。”
“倒是您,今儿个亏得我在旁边拉了您一把,不然,我,我不又成了没人要的小可怜?”
“奶奶……”
老太太心里酸涩又温暖,一咬牙点头:“行,奶奶以后不在街道上扫地了,在家里多糊点纸盒子,也够咱们祖孙俩吃馒头的了。”
那卡车司机悲催地头碰到玻璃上,血哗哗滴流淌,而他左右车厢门都打不开,想要来个逃逸都不能够!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起晨练、早起买卖菜人们的关注,众人齐齐围了上来。
老太太扯了盛乐芸一把,就抹着泪哭上了,“哎呦喂,这人是想要了老婆子的命啊……”
“这车直直冲着老婆子开过来,要不是我的乖孙拉了我一把,如今我都被车压成了血泥……”
“我一个老太太,与人从不交恶,好好地扫地给组织做贡献,还要被人当靶子撞……”
盛乐芸也抽泣上了,“我听人说,咱们这是主干道,除了公交车和小车外,不允许卡车来往的。”
“单位送菜的车辆都是从旁边两条辅路上行驶,我亏得听人说过,觉得很奇怪才跑过来。不然,”她抽噎着说:“不然奶奶得遭多大的罪啊!”
众人听了不寒而栗。
祖孙俩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为理。
没多大会局子里的同志们也过来了,众人一起使劲,将变形的车头从两树之间给一点点推出来。
司机这时候已经昏迷地趴在方向盘上。
盛乐芸瞧瞧车门锁,又看看驾驶座底下外露的电线,抿着唇瓣在众人将司机搬出来的时候。
她点燃一根火柴,直接扔到男人的衣服上。
火苗舔舐着衣服,那股灼烫的感觉,让本就装睡的某人拔尖地嗷嚎一声,挣脱众人的搀扶,就往地上左右翻滚着,将火苗给压灭。
众人愣神,瞧着男人这活蹦乱跳、身手灵活的样子,哪里像是受了多大的伤!
男人浑身僵直下,知道自己不能够再装晕了。
他咬咬牙,怒视着盛乐芸,“你这小丫头怎么那么歹毒?干嘛用火烧我?”
“我头一次来京都给人送货,不知道路,赶了一夜困乏了,没控制住方向盘。”
“我又不是故意要冲老太太撞去的……”
男人三两句话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而大家伙也知道,刚才的话他全听进去了。
只是不清楚他说得是真事,还是根据祖孙俩的话,捏造了个完美的理由。
盛乐芸紧抿着唇瓣,看向大盖帽同志:“叔叔,我怀疑他是小偷,还受人指使对我奶奶不利!”
“这辆车不是他的,你们看看能搜出来车钥匙不。”
“再者,我也怀疑他的介绍信之类的是伪造的。”
盛乐芸还将自己前天被人跟踪的事情,说了出来,“叔叔,我刚来京都才几天呀,就遭遇了这么多事情。”“别人可能还不认识我呢,怎么可能针对着我做了如此多的准备和算计?”
“我希望叔叔能帮我查查萧学真同志,也就是我妈现在的丈夫。而且,”她声音啐着寒冰,带着浓浓地恨意道:“我听他亲口承认,我的父亲并不是救他而亡,而是被他算计!”
众人一片哗然,这样和平安定的社会,竟然还会上演如此恶劣谋害的事情。
“同志们,请你们一定将事情给调查清楚,给这对祖孙俩一个交代啊。老太太人挺好的,多少次拾金不昧,儿子又是烈士,不该这样不明不白被人当成靶子撞……”
老太太的人缘很好,大家伙纷纷表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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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还有,那个萧学真确实不是个东西,我们也听说了,他口头上说是照顾救命恩人的妻女,却将人家妻子娶回家……”
“这是多不讲究的人才能做到的,说不定是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