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他们狩猎所得的猎物,也会有一半被咱们享用……”
“人家其实够吃亏的了,便宜都被我们占,却还落个被眼红嫉妒和孤立……”
“咱们最近得好好做做其他人的工作,别只盯着看别人比自己多什么,也不瞧瞧别人付出了什么……”
众人纷纷点头,人死了什么都没有了,再大的诱惑都成了空。
小方同志他们辛苦五天,一句感谢的话没听着呢,这说明大家伙全被肉给迷住了眼,忘了做人的基本品德。
方芸妮站在门口听到这些,轻笑着无声离开了。
痛快地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方芸妮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原主有不少衣物,全部被打包过来,应该差不多到了,而她只穿了一身、带了一身,加上农场发的一身,是以方芸妮将狩猎穿的衣服给放到农场废品箱中。
去宿舍放好东西,她跟舍友们一起去了食堂,先吃了饭,去诊所抓了些中药,便开始整治各种肉。
熬上羊肉汤,方芸妮将自己留下来的肉制成了便于存放的肉干、肉脯、肉松、肉酱、熏肉、肉肠……
厨房大师傅们刚忙完,就看到她们整出这么多花样,品尝了下味道特别不错。
“小方同志,这些全是你自个儿做的?”
郑师傅惊讶地问道。
这样的口感、成品,就是放到车站作为土特产,也绝对不掉价,而且回头客很多!
方芸妮笑着点头,“我爸妈忙于工作,我不想天天吃食堂,也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饭菜,就跟着左邻右舍的阿姨婶子们学了做饭。”
“慢慢地我没事的时候,就到处寻摸小吃,这些法子都是民间很普遍的。”
“小方同志,你是不是还没分岗?”
另一个牛师傅冷不丁问道。
这些吃食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做的,除非家里有祖传的手艺,而且本人也对各种调味品的种类、量和火候等都有精准的把握。
方芸妮微低着眼睑浅笑着摇头,“现在地里还没有活,所以我们新人先适应下农场的环境,等开春后再分岗。”
“那小方同志要不要来我们食堂试一试?”郑师傅很快明白同事的意思,也赶忙询问道。
“咱们农场效益好,时不时就会有外面的领导、同志们来参观学习。而且咱们农场的同志们多,探亲的家属来的时候,都会点小炒。”
“我们几个老伙计做大锅饭还凑合,但是小炒总是缺点味道,模样也不好看,忒拿不出手了。”
“如果小方同志愿意的话,咱们就给你在食堂单独开辟个窗口,只卖小炒如何?”
“当然了您的福利待遇肯定会比我们大厨还要高点。”
这食堂里也有很多讲究,其中便包括等级分明,从打扫、洗碗、端菜的小工到帮厨、大厨,而大厨也是分等级的。
就方芸妮露得这几手,他们压根不需要再考察,就知道这是个行家,而且还是比他们厉害的那类高人。
能够替农场留住她,相当于为农场竖起了个排面!
方芸妮微微沉思下,自己训练的这段日子,也将农场转悠了遍。基本上清闲的活都是背景硬的同志占着,她是抢不过人家的。
她除非特别出色,在某些岗位起到不可替代的作用,而这也只能是厨房这一亩三分地了!
不然等开春后,她就要吹着风顶着太阳,举着锄头或者握着铁锨下地干活了。
同样是奉献,她自然要呆在不可替代的岗位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是以她也没有推脱,笑着点头,“既然两位师傅看得起我,那我就便试试。”
舍友们现在脸部表情已经僵直,原来她们以为这就是位长得漂亮风评不好的狐狸精,哪里想到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好同志,身手好、能力强还会做饭。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有着一千五百斤肉票在前,现在她们内心兴不起一丁点嫉妒了,纷纷由衷笑着跟她恭喜。
羊肉汤熬煮这么久也好了,方芸妮感谢大家伙的帮忙,请她们喝汤吃肉。
因着现在她是食堂的掌勺师父,是拥有自己的休息室和小仓库。这都是砖瓦房、玻璃窗,门上的锁也是定制的,周围巡逻人员不断,方芸妮将自己的粮食都放到仓库中储存。
第二天舍友们都去做零活了,方芸妮还在床上继续补觉。
迷糊中呢,有人敲门喊道:“方芸妮同志在吗?”
“你妹妹来找你了,就在场区门口呢!”
方芸妮一愣猛地坐起来,妹妹?
方宝妮?
她赶忙应了声,慢悠悠地穿上衣服,洗漱完,又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牛奶,啃了两块饼干,才往厂区门口走去。
她来到农场已经半个月了,放眼望去,雾气蒙蒙的山上都隐约有了些绿意。
就连北风都轻柔许多,带着丝朝阳的温暖。
“姐,”远远地一个小炮弹蹭地跑过来,狠狠地要撞到方芸妮怀里。
可是后者轻松一个侧身,那熊孩子扑了空,在地上翻滚了好几下才停下来。
他还懵懵地望向方芸妮,嘿嘿挠着头傻笑。
方芸妮没眼看他,扭头看向委屈着脸含泪的方宝妮。
“姐,我们可看到你了,”方宝妮的泪终于唰唰掉下来,“我没有工作,也被下放了,不过我没有你的好运,能顶替人到农场,只能选个距离你这近的地方。”
刚才的熊孩子从地上弹起来,就要拉扯方芸妮的衣服。
方芸妮丝毫不掩嫌弃道:
“你一个男子汉,怎么见了女同志动手动脚的?”
熊孩子眼睛一瞪:
“姐,什么男子汉啊,我才十岁,毛还没长齐呢!”
旁边站岗的同志禁不住噗嗤一笑,又立马绷着脸神色肃穆。
熊孩子也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继续辩解说:
“再说了,你哪里是什么女同志,是我亲姐姐,我抱抱你拽拽你衣服怎么了?”
方芸妮嗤笑声:“你看看你脏兮兮的样子,也就你亲妈能咬着牙忍受,不然你去拽拽你四姐。”
“再说了,男女有别,亲弟弟怎么了,十岁也不小了,还能光着屁股满大街乱串?你该懂事了。”
熊孩子脸涨红地嘟囔着:“不碰就不碰,谁稀罕啊!”
“姐,我饿了,要吃肉……”
一个肉字,方芸妮眸子一撇。
站岗得同志立马说道,“小方同志,不是我们说出去的。是刚才去山上拾柴火的同志说的。”
熊孩子还得意洋洋道:“我姐可真厉害,这才来多久啊,就弄了一千五百斤肉票,我要吃个够!”
方芸妮呵呵,“吃你个头,我已经拿着肉票给自己换了个长期饭票,在食堂工作。”
昨晚她可是用那扇猪排骨,打通关系窜口供,说自己是用这么多肉票买来了油水丰厚的工作。
她厨艺好,又是吃人嘴短,场里人乐意给她提供保护,是以就连她舍友都当了真。
一千五百斤肉票啊,做
什么不好?
方宝妮差点要表演捶胸顿足,自己为什么晚了一步呢!
“姐,我现在就在农场十里外的小河村插队当知青。”
“那里条件太艰苦了,全是茅草屋,晚上睡觉都漏风。”
“姐姐你都进入食堂干活了,肯定有人脉,能不能将我调过来啊,哪怕下地干活也行!”
“我就想跟你待在一起……”
熊孩子也跟着嗷嚎,“姐啊,晚上快冻死我了,被褥底下是稻草,睡觉一翻身就咯吱响,特别臭,还有老鼠……”
方芸妮不为所动,“谁下乡条件好?”
“即便是农场也区别很大,方宝妮,你更该知道罗家为了帮罗盛湘调到这里,花费多大的力气,又活动了多少人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