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的小竹条一挥,老牛迈开蹄子,木质车轱辘顷刻间“笃笃”滚动起来。
牛车上一共四个人,赶车的安保队员,伤员莫北,还有司宁宁和霍朗。
莫北躺在板车中间,司宁宁和霍朗各自坐在一侧。
乡下路段即使是大道,路段也没那么平整,牛车晃晃荡荡,司宁宁担心莫北会摇晃滑下车,就蜷缩坐在一侧,一直虚虚压着莫北肩膀。
黑暗里,霍朗心情不佳,有心想说点什么,可碍于身边还有别人在,便不好开口,就一直默默望着司宁宁那缩成一小团的身体轮廓。
司宁宁则是白天跑了一天,又经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晚上,这会儿身心疲累,压根没兴趣、也没心思说话。
“吱呀~吱呀~”
黑蓝色夜空上大片云彩遮住月亮半边脸颊,牛车晃晃悠悠两个多小时在县医院门口停下,司宁宁率先跳下牛车,却因长时间盘腿坐着,小腿酸麻一阵趔趄。
稍缓之后,她走到另一侧想帮着一起搀扶莫北,却被霍朗按住肩膀先推上了台阶,“我送他上楼,你在医疗找护士同志帮忙处理一下伤口。”
“可是……”
“这个时候,别再让人为你分心。”
司宁宁即将脱口的话咽了回去,蠕动唇瓣落寞低下头,“我知道了。”
仅是片刻,她又抬起头急急道,“如果钱不够你跟我说,我身上带了有!”
霍朗轻“嗯”一声,“钱的是不用担心。”
霍朗偏了一下脑袋,见身边没有旁人,他伸手在司宁宁头顶摸了一把,嗓音哑然,“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安顿好,我就来找你。”
“……嗯。”
县医院三层楼高,占地面积并不大,但也分大堂、住院区、急救室等等。
霍朗他们一进大厅,值班的护士上前查看情况,随后立马摇铃招来人手,拥护霍朗,莫北等人顺着楼梯往上走。
司宁宁眼睛红红目送他们上楼,吸吸发酸的鼻子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司宁宁转身按照简陋的指示牌去了门诊室。
门诊医生下午六点下班,晚上没有值班医生,给司宁宁上药的是年轻的护士。
护士看见司宁宁手腕斑驳的血痕,顿感头皮一阵发麻,“这、这怎么弄的?”
司宁宁看清手腕上伤痕时,也有些怔愣。
之前是觉得有些疼的,但是一直没有检查看过,这会儿在门诊室微弱冷白的灯光下细看,确实有点恐怖。
可这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