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宁宁下巴绷成桃核,两腮微微鼓起,眼神跟着一群小年轻跑远,霍朗看着她无意识展露的俏皮样,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在她额头弹了一记:
“有什么好看的,他们比我好看?”
“哎哟——”
司宁宁顺势捂住额头,她眼眸圆睁瞪着霍朗,微微鼓起的腮帮子瞬间衍变成愤怒噘嘴,抬手就在霍朗肚子上来了一下。
原是下意识地反击,难料霍朗腹肌结实,一拳砸上去硬邦邦的,霍朗疼不疼司宁宁不知道,反正她手是麻了。
司宁宁无语收回手甩了甩,强硬要求,“下回不许揪我辫子,也不准弹我脑门儿!要不然,要不然我就……”
霍朗本想点头答应,听见司宁宁说到一半又停下的话,他揶揄失笑,好似明知故问般的好奇问道:“你就怎么样?”
司宁宁不满瞪着霍朗,愤然幽怨道:“我就弹回来!”
“哼……”霍朗“哼哼”低笑两声,彻底被司宁宁逗乐。
不过笑归笑,霍朗眼神往知青点两侧扫了扫,忽然正色道:“先进去换衣服,有事我等你出来说。”
“我这样穿有什么问题吗?”
司宁宁低头打量。
她穿的是睡裙,其实也不是什么正统睡裙,就是半袖连衣裙,棉麻质感的长度到小腿,里面穿了小背心,没露点,款式也中规中矩,即使乡下穿裙子的不多,但也挑不出错儿来。
“没有问题,就是很少看你这样穿。”霍朗薄唇微微抿起,桃花眸倏忽闪烁两下。
不单单是衣装方面,更有浑身散发出来的感觉。
娇娇柔柔,随意随性,带着晨起的朦胧娇憨……
霍朗知道司宁宁刚起,其实并没有怎么打扮,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把这样的司宁宁藏起来,不想让除他以外的第二个看见。
司宁宁仿佛听出弦外之音,瓜子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红。
明明这对话并不出出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难为情。
司宁宁犹豫半晌,不好意思抿了一下嘴唇,目光往知青点一侧瞥了瞥,“那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来。”
“好。”
霍朗会意,司宁宁进屋后,他便提步朝屋侧走去。
莫约等了五六分钟,司宁宁重新从屋里出来,“霍朗?”
彼时霍朗双手环肩,慵懒闲散地依着墙,听着动静回过头来,便见司宁宁缓步小跑走了过来。
还是嫩绿的半袖衫,青黑色的裤子,头发也是梳着往常坠在脑后的麻花辫样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霍朗就是觉得司宁宁两腮红扑扑的很好看,隐约之中,好像比之以前更加需要人的精心呵护与保护了。
司宁宁本来就觉得难为情,霍朗一直盯着她看,她更觉得不自在了。
一时不知道怎么应对,便抬起下巴瞪圆眼凶巴巴道:“还看?看什么?”
霍朗脱口而出,“看你好看。”
“……”司宁宁一阵词穷,又瞪了霍朗一眼,“不正经……你再这样,我回去了!”
“好,好,不这样,我不看你了。”
见霍朗果真转开视线看去一旁,司宁宁轻舒一口气,这才觉得放松许多。
两步走过屋侧拐角站在霍朗身侧,司宁宁问出刚才的疑惑,“队上是又收到什么消息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又开始这么严谨的巡逻了?”
“这不是严谨,这是正常的。”霍朗顿了顿,又道:“以后都会这样,早、中、晚安保队都会往这边过一次。”
霍朗不说自己的消息,司宁宁自然也猜不着,只自顾自地以为是因为之前吴勇事件敲醒了赵宏兵的警钟。
担心有女同志在出现意外,所以才让安保队加强巡逻的。
司宁宁斟酌了一下,低吟点点头:“人气儿多了蛇虫鼠蚁也会减少,这样也好。”
以后扫盲班办起来,这边孩子也多了,于情于理都是好事。
说着话想起昨晚霍朗说到半截没说完的话,司宁宁心里隐约能猜出霍朗想说什么,她不好意思主动提,便转头瞳仁微微闪烁着提起另一码事:
“你前几天去县里怎么样?那边有什么消息?”
“是有消息。”霍朗颔首,“原本早该回来了,临时出了点岔子。”
司宁宁紧张偏头,担忧的目光与霍朗眼眸对上,“到底怎么回事?是跟吴勇有关系吗?”
“是不是跟吴勇有关暂时不知,总归是他们那一群人。”霍朗低吟琢磨了一下,细细将当时情况说给司宁宁听,“当时过去上面给了消息,现有罪证判定监禁吴勇二十二年,帮凶一群人缓刑七年。”
“当时说完我还没从里面出来,下面就有人过来通报,说周岗二队出了命案,家属从大队闹到公社,李主任闹得没办法就把人带到了县里。”
司宁宁点点头,示意霍朗继续说。
“这事县里派人由我带队查了几天,查清死者死因是怀孕落胎而死……才一个16岁的丫头。”
司宁宁大脑“嗡”了一下,不可置信晃晃脑袋,“什么?”
霍朗知道这个结果不是谁都能接受的,他拍拍司宁宁肩膀,坦然即惋惜地安抚道:“这事不光彩,如果不是出了命案,大部分人都会选择忍气吞声。”
因为人没了,家属不用顾及姑娘的体面,才选择破罐子破摔,愤然悲痛地讨要说法。
才十六岁的姑娘……
司宁宁忽然一阵战栗。
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是觉得好像片刻中浑身都有点冷。
“那最后的结果是什么?”
欺负了姑娘,搭上了人命,难道还只是关几年那么简单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