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朗的兴致格外好,在门口斜侧方停好车后,他跟司宁宁肩并肩进入百货大楼,就从进入大楼的那一刻起,期间但凡是女孩子用得上的,或是路上看见其他年轻女同志感兴趣的东西,他都要拉着司宁宁停下来看一看。
个别柜台上面摆着可供参考的样品,他还要拿起来往司宁宁身上比划。
一路上有人指指点点,当然也有年轻女同志投来艳羡的目光。
司宁宁有点囧,手腕不动声色在霍朗腰间轻顶了一下,提醒霍朗收敛一点。
霍朗不以为意,面对周围投来打探的目光,他弯唇一笑,坦诚道:“这是我对象,我们来选结婚用的东西,你们别总盯着她看,她怕羞。”
周边原是觉得他俩走得过分亲密的人瞬时露出了然表情,讪笑过后,都不好意思地将手上样品放回原处,臊得去别的柜台看东西去了。
司宁宁一阵尴尬加不好意思,用力怼了一下霍朗,跺脚压低声音:
“胡说什么呢!”
“这叫善意的谎言。”霍朗哑声一笑,偏头微微向司宁宁靠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别人指点议论吗?现在不会了。”
司宁宁两腮负气鼓了鼓,虽然不想承认,但霍朗这个办法确实有效。
司宁宁轻轻呼出一口气,刚默许霍朗这个做法,就听到柜台里的女同志羡慕地说道:“同志,你对象对你真好!”
司宁宁弯弯唇瓣,不尴不尬地笑了笑。
“要不要买一对这个?”
霍朗举起一对塑料袋包装的头花递近司宁宁跟前。
他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认可他和司宁宁之间关系的感受,桃花眸潋入水光,轻薄唇瓣牵起的笑容,像被春风掠起的蒲公英,虽轻巧轻盈,却足以触动人心。
司宁宁刚露出怅然微笑,想着霍朗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反正两个人确实在谈对象,如果因为一两句话就能省略一堆麻烦,她觉得这么做未尝不是美事一桩。
只是她这笑意还没抵达眼底,就被霍朗递过来的东西给全数驱散了去。
司宁宁接过头花放回柜台,没好气瞪了霍朗一眼,转身就走。
霍朗冲柜台里的女同志点头笑了下,忙跟随身后,“怎么了?不喜欢?”
“你别看人家买了,就非要给我买!怎么也要看看是不适合我吧?”司宁宁无奈叹了口气,“那是小孩子戴的,你买了我戴在哪里?戴头上唱大戏?”
霍朗想了一下,还别说,那粉色大花的头饰还真挺像东北唱大戏的戏班子带的,除了这个,媒婆戴的好像也是这种花。
先前是没想到,现在经司宁宁这么一提,霍朗想通以后止不住发笑,“哼哼……你说得有点道理。不过也不能怪我,我想给你买点东西,你又不说喜欢什么的,那我只能看别个买什么,再去跟在后面买了。”
“咱们不买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买点实用的……而且知青点那边我还有毛衣线呢!我自己编的头绳都比那个好看好吗?”
“好,那咱们再看看别的。”
插科打诨上二楼,怕霍朗再被哪个柜台绊住脚步,司宁宁直接朝卖自行车的门店走去。
自行车不便宜,在乡下属于气派且奢侈的物件儿,所以和百货大楼里那些卖小物件的柜台不同,它是dú • lì的门店,估摸是为了安全性,防止被偷。
当然,也不排除有抬高逼格、牌面的可能。
来时路上聊过关于自行车的话题,司宁宁原本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说不定能赶上卖小型一点,适于女士骑的自行车,可等到了跟前,才知道霍朗说的那些话真的不假。
希望落空,司宁宁只能从几辆大小伙里面挑选一辆。
自行车这方面她也不同,就参考霍朗提的意见,选了一辆凤凰牌的二八大杠,135块钱,额外要外汇券一张。
司宁宁数了半天钱,钱是够的,但是没有券,霍朗那儿正好有一张,就给她补上了。
他俩人选得快,付钱时候也豪爽利落,店里的售货员手里捏着钱票愣了半天,被霍朗提醒了两回才想起来点钱。
点完钱票确认没问题,售货员让霍朗和司宁宁稍作等待,他则踱步去了长条桌边开发票条子,开完条子后又从抽屉里抽出一张四方四印的红纸出来,反复折叠快速扎了一朵小红花。
用铁丝钩住细麻绳穿过红花,售货员把花系在了车头上,这才招手将司宁宁和霍朗叫到跟前,慎重地将发票条子等一系列收据递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