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钰锦愤愤的转过身,顿时对上一张肿胀猩红的脸,“靠,这个猪头是谁?”
暗一提着宗政乾,面无表情的越过闵钰锦,到宗政渊面前,单膝跪地:“主子,反叛者已经抓住。”
“把脸蒙上,丑到眼睛了。”宗政渊注意到洛清有些嫌弃的别开眼,当即下令。
宗政乾已经没有力气了,浑身都痛,死死的盯着站在宗政渊身后的苏洛清,要是眼神能吃人,此刻,苏洛清已经被他啃得骨头都不剩。
洛清像是被吓到了,往宗政渊身后缩了缩。
宗政渊面色一冷,“把他眼睛给朕闭上。”
闵钰锦懵逼的看向他家皇帝表哥,傻了吧唧的问:“怎么让他眼睛闭上?”
“...”洛清有点同情,这孩子,莫不是傻了吧?
宗政渊更直接,一个白眼过去,懒得搭理。
闵钰锦摸了摸鼻子,讪讪的低下头,心里郁闷,都怪皇帝表哥,一次次的刺激他,害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
苏洛清可真是个祸害。
不对,应该是祸水,蓝颜祸水。
看把自家表哥迷的,都要晕头转向了,哎。
什么时候,他才能有苏洛清的一两分待遇呢。
宗政乾想要挣扎,可刚动,就痛的不行,连带的脸也越发刺激,眼睛充血,呼吸粗重。
苏洛清,苏洛清,他一定要他不得好死。
“啊!”
剧烈的刺疼猛然袭来,直达神经,宗政乾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离得近,不幸被血溅上的闵钰锦,立刻蹦出老远,心跳加速,默默的咽了口口水。
表哥可真是,真是凶残。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被吓到。
都安静了下来。
脑子不由得浮现起那个映像深刻的称谓,暴君。
暴戾,残忍。
宗政渊何其敏感,当下便发现周围视线变了,仿佛瞬间空气都停止了流动,身体微僵。
他不敢回头,他怕。
可他自己怕什么一时又说不清。
他只知道,站在身边的,是苏洛清。
他很喜欢的苏洛清。
洛清确实有点不适,但也只是一点点,他虽身在现代,没看过shā • rén,可到底也没有圣母慈悲之心。
何况,宗政渊也没有shā • rén,只是废了反叛者一双眼睛。
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已经是很仁慈了。
想到这,叹了口气。
宗政渊心提起了,他,这是在对自己的做法不赞同吗?
他也认为自己错了吗?
头又开始隐隐作痛,眼里酝酿着风暴。
就在宗政渊越想越黑暗之际,洛清朗声道:“陛下仁慈,对此等反叛者都心软轻饶,实在是百姓之福,只是,贤王野心勃勃,陛下还是要严惩,以防日后再掀起事端,造成百姓伤亡,引发国家动荡。”
宗政渊冷凝的血液沸腾了,胸口好似堵着一团棉花,猛地看向苏洛清,目光炙热。
他没觉得自己残忍,反而觉得应该的,甚至还不够?
他果然是懂自己的。
好开心。
“清清所言极是,朕知错了。”
闵钰锦:“...”
妈的,这不是他家皇帝表哥吧,以前谁敢忤逆他跟他说教,立马发火。
现在怎么回事,苏洛清就差指着他鼻子说你做得不对了,他一点不生气不说还高兴的认错,这可是在许多百姓面前,算得上是被冒犯尊严了,居然都这么乖,吃错药了?
想到宗政乾说的表哥中毒,莫非,真吃错药了?
“陛下能认识到就好,国有国法,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若是因为对方是王爷,就轻拿轻放,何以治国,何以安天下。”洛清长刀立于身后,面色严肃。
“陛下不必在意他人看法,我知道有很多被贤王欺骗的人,会因此抱不平,但陛下身为安国陛下,要为安国百姓负责,百姓是基石,君轻民贵社稷次之,一个国家想要富强,靠的不仅仅是领导者,还有民心。”
“或许,很多时候百姓不理解陛下所做的事情,会听信谣言,觉得陛下残暴,认为陛下是暴君,但万年之后,功绩自有后人评说,陛下只要谨记一点,所做所行一切都是以国家利益百姓利益出发,必当万世流芳。”
清声朗朗,振聋发聩,直击人心。
宗政乾内心止不住的澎湃,喉咙发干。
他也曾怀揣着壮志豪情,想要在乱世保安国太平,开创盛世,一统天下。
可这想法,在他战胜归来染上头疾时,便消失了。
此刻。
洛清就像是一束光,把他身体里的阴暗慢慢驱散,唤醒了他心中的火焰。
他再次涌起了当年的雄心。
他想要,名垂千古。
与身边的人一起。
哪个帝王没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