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
燕弃没想到走掉的鬼还能回来,还问他要血。对方的容貌实在是和鬼这个字搭不上一点边,但现在对方问他要血,他感觉对方真的可能是鬼了。
燕弃念过的书不多,他不知道和鬼做交易有什么下场,但他知道,如果不和鬼做交易,他可能就要饿死了。
燕弃看着面前的鬼∶"我不要吃的,你能帮我把继后弄死吗?"
虽然他年纪小,但记仇似以乎是刻在燕弃骨子里的,如果他要死植的话,就算是不要这条命,都—定要让继后下地狱。
龙津不爱说大话,他摇摇头∶"我没试过,这我也不知道。"
但有件事龙津知道∶"若是继后死了,你更加没人管了,到时候会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继后要是死了,这个倒霉的小太子八成会被继后的心腹先解决掉,况且随便shā • rén,那是要坏了因果的,龙津道∶"你太贪心了,一点血可不能让我做这种事情,就你这个小身板,哪怕是放光了,也换不了继后的一条命。"
燕弃捏紧了拳头,嘴唇咬得出血∶"我没有那么贱,我是当朝的太子,我的母后才是父皇的元后。"
龙津觉得他很是莫名其妙∶"谁说你命贱了,我只是说你身板太小。"
龙津比划了一下两个人的高度,虽说继后是个娇小的女子,可她吃得好,身体壮,和地下室里这颗见不得光,瘦骨嶙峋的小白菜相比,那就是几斤大白菜和小苗苗的区别∶"我可是公平的…….
龙津把那个龙字强行咽了下去∶"总之我做交易,童叟无欺,但也不可能你占我便宜,你说吧,爱做不做。"
他伸出手来,用手背抹了一下燕弃的嘴唇,手背上立马一道血痕∶"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他不抹掉对方的血,这血都要干了。
龙津嗖的一下飞了出去,然后转瞬飞进来,他催促燕弃∶"赶紧伸手。"
小孩伸出一只脏兮兮的手,手还下意识的攥紧成了拳头。
"擦擦,把手张开,快一点!"
一把雪白雪白,被糖霜包裹的花生就落到了燕弃的掌心,龙津说∶"你刚刚浪费的血,能换这么多粮食。"
龙津可是用了最快的速度,才把离他最近的花生拿了过来,他是直接从继后的盘子里拿的,这是那个女人最爱吃的花生,为了让小鬼头和他做交易,这一次他可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完完全全白做工。
燕弃下意识吞了口口水,他的肚子饥肠辘辘地叫唤起来,小孩十分小v心地捻起—颗白白的花生,视死如归地送进嘴里。
花生……甜滋滋的,他含在嘴里,尽管很舍不得,但是表面的糖衣还是没多久就化了,里面是略酥的壳,花生的滋味香极了,香得燕弃根本舍不得吃剩下的。
但是非常香的花生反而进一步诱发了他的饥饿感,燕弃万分珍惜的一口□吃掉,吃完了,舌尖还在唇齿间扫过,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一抹甜格外流连。
不管鬼想做什么,此时的燕弃只想吃饱肚子,他从自己睡的草窝里翻出一块小石头,这石头是他捡来的,一点点在地上磨得很是锋利,燕弃在脑海里演练了很多次,他下一次出去的时候,一定要找到机会,将仇人一击毙合。
仇人还在外面,他只能拿自己先做实验,燕弃的小石片离开了自己青色的血脉,他在衣服上蹭于净手,在演薄的,皮包骨的左手手背一划,直接划出一道口子,红色的血立马涌了出来∶"这些够吗?你要多少?我要能吃饱肚子的食物……不要太多,要一个大馒头就够了,不,要两个。"
燕弃知道,他不能全部给出去,不然食物都堆满了,血却给完了,他肯定会死的。尝过了糖霜花
生的滋味,他突然就不那么想要和仇人同归于尽了。要两个馒头,是他怕鬼突然消失了,两个省一点吃,他可以撑好几日。
龙津盯着血珠,估算了一下来回的速度,为了避免浪费,他的舌尖直接在燕弃的手背轻轻掠过,略—吮吸,把—串血珠咽了下去∶"够了。"
男孩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龙津轻轻的拍了拍男孩的手∶"你(的血)是我的,不要浪费。"
他如流星一般的消失了,留下燕弃一个人独自待在地下室,要不是房间里还散发着糖霜花生的香气,握过花生的手还残留了一丝甜,燕弃几乎要以为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境。
他抬起如干柴一般的手腕,怔怔的看着被鬼舔过的手,没有冻掉,也没有发黑发紫,伤口全部愈合了,一点疤痕没留不说,手上的旧伤好像也愈合了不少。
而且天气明明很冷,他穿着单衣,全身却有一种热乎乎的感觉。鬼应该是冰冷冰冷的,可是刚刚那个男鬼,却是热的。
燕弃困惑的想∶天底下,真的会有这么好的鬼吗?他肯定还是在做梦。
大概过了一刻钟,燕弃在心里数了足足两干下,三度离开的鬼回来了,对方抖了抖袖子,然后抖了足足十个热气腾腾的馒头出来,还有一盆干净清澈的热水。
"你自己吃吧,我得走了。"龙津的力量还有剩余,他得赶紧回自己的窝,试试看能不能再撞出一条裂缝来。
当然了,他可不是杀鸡取卵的龙,小太子实在是太瘦了,身上没二两肉,还是养一养,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