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胤礽见人冒犯妻子,面色铁青,将人踹翻在地,但见那腌臢乞人毫不在意,癫狂叫嚷,引得路人围观不散,胤礽眉间怒气渐聚,却忽然被妻子打断。
纤细柔软的手指拉住他的小臂,清冷冰凉的声音渗进他心里,平息了他的怒火,“不是他。”
胤礽只见妻子微扬下颔,帽沿略微上扬,似想将方才那阵风的“余韵”放进帘幔中,细细“品鉴”。
几息后,吴熳低头,隔着帘幔对地上癫笑之人道,“多有得罪,见谅。”
说完,命杨子送这老者去医馆瞧瞧,有伤治伤,无伤予他些银钱赔罪,便携着胤礽的手,依偎在他怀里往人群外走,边走边在胤礽耳边道,“看看远处可有可疑之人。”
胤礽闻言,环顾四周,眸色暗沉,可疑之人?那可太多了!
不见护卫刀剑相逼,这些人依旧围随,若不是心腹见此不是办法,出手打伤其中一饧眼流涎之人,震慑了一番,怕要跟到家去了!
见人全部散去,胤礽方问起妻子原委。
吴熳只道,“那阵风里有腥臭味。”与乞丐身上的污秽味不同。
扑面而来的那一瞬间,吴熳仿佛置身末世,上风口有丧尸存在,风一来,全是丧尸食过血肉后的腥臭口气。
胤礽忽的想起昨日妻子午歇时,兆利来回的那shā • rén挖心的案子,眉头紧皱。
夫妻二人方进家门,便见王官儿袖子高高拉起,坐一小杌上料理他的猪脬。
胤礽额际青筋直跳。
今日送画去装裱,先一步到家的兆利忙上前解释,“大爷,王先生说这儿方位大吉、阳气足,别的地儿都不行……”
他劝过了,人不听,兆利又担心给他强行搬走,坏了事儿,便只能放任,原想着就三四个猪脬的事儿,片刻功夫就处理好了,不想大爷大奶奶回来这般早,迎头就撞上了。
偏此人还看不懂眼色,大爷眼中的怒气都快喷薄而出了,王官儿像是才发现主人回来一般,起身施礼,那赤条条的胳膊和淋漓着血水的手往前一拱,也不怕污了他家大奶奶的眼!
胤礽脸色发沉,右跨半步挡住妻子的视线,点头受了礼,便要带着妻子进院。
不想,王官儿不让开,眼睛直勾勾盯着胤礽的眉心,半晌才开口道,“公子携奶奶拜神去了?”
胤礽莫名其妙,眼神示意王官儿从上到下好好看看他,他哪里像拜神回来的?
只此人跟会不到意似的,口气犹豫着劝诫道,“圣人常道,敬鬼神而远之。公子即便不信神,‘敬’之一字,面儿上还是得做一做的……”
胤礽回头,跟妻子隔帘对视一眼,又挑眉看向王官儿,此人究竟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