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恶心了?”胤礽笑,这应才是重点。
“那鬼见和尚道士一来,试出人没真本事,就将身上肉一片片抖下来,又将肚子敞开,任里头肠子、脏腑流出来恶心人……
您说,这模样是不是与晋之公子所述的死法一模一样?”兆利满脸期待望着自家大爷,想得主子认同。
胤礽放下茶碗,手指点了点几案,眼睛眯起瞧向远处,确有可能是同一鬼。
但昨日听王官儿的口气,此鬼似不棘手,那便先等结果,若是不成,他再亲自去一趟。
事实上,还用不上他动手。
那厉鬼没想到乡绅还能真请来有本事的道士,他被重伤了,费劲辛苦才跑脱,万般无奈下,只能躲回内心最恐惧的林家庄。
厉鬼死去那天承受的折磨,似刻在他的骨子里一般,一靠近这片祖地便战栗痛苦,遂化鬼后,便远远逃走了。
当然,他也担心堂伯和族叔的鬼魂尚在,两鬼会合力对付他。
如今他被逼得无处可去,只得又悄悄躲了回来,在自家祖宅中龟缩着,只盼着那道士找不见他,能放弃了去。
只他没想到,回来第一日,便被人发现了。
玉雪可爱的孩子,挎着书袋,小步小步认真走着去上学,路过荒宅时,忽有一股阴冷腐臭的味道传来。
孩子分了神,边走边回头看,小声嘀咕,“这味道,比回家途中那些住在水里的叔叔们还臭,一定是个大坏人。”
路上,不时有大孩子超过他,还恶狠狠用眼睛瞪他,孩子只咧嘴对他们灿烂笑笑。
爹爹说不能欺负弱者,娘也说人太弱了,所以不叫他用法术跟他们“玩”。
但先生又教他“事不过三”,这些人已经叫他伤过两次了,再有一次,这些人就不算弱者了,他便可以还手了。
孩子期待又高兴,脸上笑容更纯真灿烂。
大孩子们见了,纷纷气恼,因着将到学堂,动了手,会叫先生和族叔知晓,才不能教训他,没想到小杂.种竟如此得意,可把他们气坏了,几人皆瞪大了眼,咬牙道,“给我等着!”
又说吴熳,今日要与林雅茹核对祭祀所需物什,遂到门口迎她,只见姐夫公孙仲将人安全送至,便道了别,忙别的去了。
吴熳好奇,难得见这恩爱夫妻两头行动,便随口问了缘由。
林雅茹笑道,“说原金陵有一家儿药肆,卖的棒疮伤药疗效奇佳,公孙家以前常从那家儿进货的,只十年前突然搬走了,不知去向,几日前,你姐夫得了消息说在姑苏,便想将这桩生意续上,只这几日一直不得空,今儿难得没他的事儿,我便叫他自去了。”
吴熳一听“药肆”、“疗效奇佳”,便不由想到那家狐狸药肆,于是不动声色问,“那家药肆,掌柜姓黄?”
林雅茹闻言欣喜,“你也知道?”
吴熳笑着点头,这可不就巧了,且……
“我听闻那家药肆掌柜父女上山采药去了,不在家的。”虽是被迫的。
林雅茹闻言,回头往门外瞧了瞧,似在考虑要不要叫家人将公孙仲喊回来,不过想想逗逗他也不错,便算了,只跟吴熳笑道,“早知道就该问你一声才是,可不白跑一趟?”
吴熳也笑笑,人家夫妻情趣,她便不插手了。
后两人在厅中,核对起这场祭祖所需的一应物件儿可准备齐全,中途,林海留在姑苏照管祖茔的家人,还来送了一次东西,尽是上好的青铜供器,且擦拭一新,直接能用。
吴熳与林雅茹只对视一笑,便收下了。
隔日,便是请人测算好的吉日。
鞭炮、鼓乐声响,两人或四人一行,抬着香案、供器、三牲、玉帛、香烛纸马等,如并行的蚂蚁般,蜿蜒往祖茔山上去,林氏受邀的族人也在其列。
道路两旁,看热闹者众,均指点耳语。
远处的姑娘们见林雅茹一窈窕女子,却跟在主祭人族长身后,作为当家人行礼祭拜,都羡慕不已。
而胤礽与吴熳始终是外姓,不好喧宾夺主,只一路随行旁观。
祭嫡支时,胤礽请了族长之孙林晋之代为拈香上供,他只上了一柱自家的,替母亲尽尽心,如此,也极谨慎,常环顾四周,担心他的紫气又引来甚非人之物。
祭祖程序繁杂,耗时极久,族老们年老体迈,都有些吃不消,下山后,开宗祠简单祭祀,在族谱上郑重记下越哥儿名字,今日之程,便算完了。
后就是流水筵,胤礽与林雅茹借了族长家与隔壁一族人家,一户宴官客,一户宴堂客,两对夫妻分开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