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胤礽亲自坐镇,欲审一审这些能驱使猪婆龙的都是些什么人。
趁兆利布置的空档,他着人将那猪婆龙锁到船桅处,以免挣脱了再伤人,又着护院将他的青铜剑拿去清理干净。
因着此次对手是人,胤礽担心妻子的断剑不好用,便将自己的换给了她。
不想,真用上了,胤礽暗暗庆幸换了,否则,怎制得住这大物。
待两张大椅正置中央,胤礽携妻子坐下,方听她说此乃两伙人。
胤礽立时令人将王十八一干人等,清理到一旁,单谋财害命的水匪,没甚好审的,只等天明水师来,交与水师,由他们或送官府算剿匪功绩,或端窝“攒粮饷”,卖个人情,其他一概不用管。
而另一伙……
胤礽瞥了眼吻部不断张翕的猪婆龙,又回眸看向靠在一处瑟瑟发抖的水寇们,他很好奇,这些人是单纯如驯猴、驯鸟一般,驯服猪婆龙为他们所用,还是这猪婆龙本就不同,如……
生了灵智,成精成怪,能懂人言。
因向水匪堆里问道,“哪位是领头的?”
水匪们闻言,似有顾忌,只鬼祟地你瞧瞧我、我看看你,不敢将带头的抖落出来。
胤礽只冷笑,“看来诸位不太清楚自个儿的处境。”
话毕,他抬手,身后两护院上前,一提人一拔刀,将水匪最靠外的一人按在船板上。
那人茫然抬头,只见明亮火光下,刀刃寒芒闪烁,顷刻间,便风驰电掣般朝他脖颈挥来,眼见他即将人身分离,吓得疯狂挣扎扭动身体,嘴里急切嚷着,“我知道!我知道头儿是谁!”
此言一出,寒刀在离他脖颈两寸的地方停住,刀风破皮,吓得人小便失禁,与他衣上淌下来的水混在一处,汇聚成流,晕湿船板。
船工们见了,不由咧嘴嫌弃,这也忒埋汰了,待会儿还得他们清理,人人恨不得将此人丢江里去。
胤礽也觉脏眼,尤其是脏妻子的眼,速回首,想给妻子挡挡,不想,人完全没顾眼前,漆黑清冷的眸子仔细打量着那奄息残存的猪婆龙。
胤礽便由她去,只着人将那头子拉了出来,一留八字胡、细瘦精干的中年男子。
见了胤礽,眼中划过算计精光,一脸谄笑。
胤礽只当没瞧见,似笑非笑道,“阁下第一天干这行,不识道上规矩?还是见了我这商号,觉着没甚稀奇,动了便也动了?”
头子突被这开门见山之语被问得心惊肉跳,脊背冒汗,忙立起身陪笑解释道,“公子容禀,我等先头不知是贵行的商船,否则,哪里还敢来,此行,全是那猪婆龙提议怂恿!”
说着,还瞪了那猪婆龙一眼。
胤礽闻言,轻“呵”一声,脸上满是嘲讽,“阁下可是唬我,猪婆龙,说是‘龙’,不过一畜生而已,是它能讲人言,还是阁下通畜生之语?”
头子知此不是好话,心头顿生怒气,帮中上下,谁敢如此放肆同他说话!
但他知眼下不能辩驳,只活命离开要紧,遂强忍怒气与男人道起这猪婆龙来历。
当日,他与手下夜间巡地盘,未遇上“生意”,倒见了两条猪婆龙浮游江面,他自想着不能空手而归,便着兄弟们合力捉了那两条猪婆龙,只等带回去,皮做衣、甲入药、肉美食。
可当他们畅快计划时,其中一条猪婆龙说话了。
自言其是扬江王子,携妻出游,如今妻子有孕,只请他放了他们,必会恩谢补偿。
头子没应,一则他不信猪婆龙口中的珍宝好物存在,一群畜生成了精,学起人来称王成国,能有甚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