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潭落按照珈行难说的那样将剑提了起来,下一息便用方才练的招数,向珈行难的咽喉处刺去。
“你——”珈行难被江潭落的速度吓了一跳,他本能地拿起扇子,去挡江潭落的剑法。
空旷的礁石上,瞬间响起了兵刃相接的砰砰声。
和刚才单纯练习剑招的时候不一样,这一次江潭落给剑内注入了妖力。
最重要的是珈行难发现,江潭落拿剑的那只手稳的不能再稳!这一下珈行难立刻明白了过来……江潭落刚才手抖不是因为他真的拿不起剑,而是因为江潭落压根一点灵力都没有用!他在用最基础、原始,甚至于可以说有些笨拙的方式练习剑法。
不过那样的方式笨拙归笨拙,从江潭落的表现来看,它的的确确是有用的。
已形成肌肉记忆的剑法,再加上精纯无比的妖力,几招下来,珈行难竟然落在了下风。
“等等!月西瑕!”这还不是最要命的,珈行难发现江潭落深得父亲真传,那一招招不但好看,并且全是奔着要自己的性命去的。在剑尖不知道第几次将要刺向他咽喉的时候,珈行难终于忍不住叫停了。
“是,少主大人。”江潭落一脸古怪的看向珈行难——要比的人是你,叫停的人怎么还是你?
然而江潭落刚想放下剑,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忽然显现在两人&#..
340;面前——这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出头的男人,不过三界人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活了数万年的大妖,且是妖域的第一任妖皇。
“圣主大人。”江潭落转身向对方行礼。
“你们继续,不要停,”妖皇笑了一下,他看着自己儿子和继任者,并不嫌事大地说,“这才比划几下就要停了?”
“但是我们已经——”
江潭落想要说点什么,不过老妖皇好像没有一点要听下去的意思,他摆手说:“打到珈行难认输为止。”
——他知道,珈行难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对于自己未来将会把妖域交给一个“陌生人”的行为,还是很有看法的。
和仙庭那个掂不来轻重的前任天帝不一样,老妖皇知道,自己必须早早便将不好的苗头掐掉。
他不知道若是天帝遇到这种情况会怎么办,他只知道在妖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珈行难见识到他与江潭落的差距。
这样未来无论是对江潭落、对珈行难,还是对整个妖域都好。
“父亲?”珈行难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不只是珈行难,江潭落也犹豫了。
虽然自己是被妖皇亲自卜算出的继任者,但是在如今的妖域,还是珈行难的地位更高。
且他虽然和珈行难不熟,但却知道对方是个心高气傲的妖族。
打到珈行难认输……他会认输吗?
江潭落有些犹豫,他忍不住摸了摸无嗔剑。
要不然我来认输好了?
刚才想到这里,老妖皇就像是会读心一样对江潭落说:“你不许让着他!”
“月西瑕,开始吧。”他凭空变出一盏茶来,眯着眼睛看戏似的瞧向了江潭落和珈行难。
而另一边,原本以为江潭落会放弃的珈行难,转眼就看到对面那个一身鹅黄的少年再次提剑向自己而来——他怎么真的玩真的!
这一场比试,持续了整整半个时辰。
结局自然是珈行难认了输。
这是珈行难人生第一次认输,接着那个比他小百岁的鲛人,终于走入了他的眼中。
而从那一次之后,珈行难也养成了日日去看江潭落练剑的习惯。
时隔千年,珈行难又一次看到江潭落练剑,忽然有些怀念。
然而就在他一边想着儿时,一边向江潭落看去的时候,却见对方慢慢地收起了剑。
“怎么了西瑕?”珈行难走上前去问,“你平常不是要练好几遍的么?”
江潭落摇了摇头,轻轻地从无嗔的剑身上抚过。
过了好久,他摇头对珈行难说:“我突然觉得,练剑有些无聊。”
“无聊?”珈行难一时间不懂江潭落的意思,在他看来练剑的的确确就是无聊的。
“没什么……”看到珈行难不解的目光,江潭落将无嗔收了起来,“回去吧。”他说。
“好。”珈行难没有多想,他和江潭落一起向妖域内走去。
珈行难不知道,此时江潭落的心中一片空寂,无嗔在识海中叽叽喳喳的和他说着话,可他却像是一句也没有听到似的不曾回答。...
江潭落的心底隐隐约约生出一点不安。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对一切事物,都提不起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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