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大臣们和各国使节们,觉得没甚意思,赵旸在宋仁宗的怀里换了一个舒服姿势,无聊地拔宋仁宗的胡子玩。
宋仁宗正在用膳,被儿子忽然拔了下胡子,低头无奈又纵容地望着儿子。
赵旸送给他爹爹一个无辜又乖巧的笑容。
宋仁宗低头问道:“想吃爹爹吃的东西?”
“不想,我就是想拔爹爹的胡子玩。”这话说得非常理直气壮,但是同时又非常天真可爱,“爹爹,你继续用膳吧。”
“好,那你拔。”宋仁宗这话里充满浓浓的宠溺。
接下来,大臣们和各国使节们就看到太子殿下在拔官家胡子。官家不仅不生气,还非常纵容。
不少大臣们想到太子殿下有喜欢拔人胡子的爱好,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们特意为太子殿下留的胡子,太子殿下什么时候能拔他们的胡子啊。
赵旸拔了一会儿宋仁宗的胡子,就有些犯困了。今日起得太早,没有睡好。
宋仁宗忽然发现儿子没有拔他的胡子,心下疑惑,低头一看,发现儿子坐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张茂实也注意到太子殿下睡着了,小声地对宋仁宗说道:“官家,小人抱太子殿下去休息吧。”
“等一会儿,他刚睡着,你一抱他,他就会醒。”
“是,官家。”
宋仁宗轻轻地动了动右手臂,让儿子更加舒服地躺在他的怀里。
赵旸的头靠在宋仁宗的右手臂上,宋仁宗怕惊醒他,就改用左手拿筷子用膳。但是,他的左手不如右手灵便,夹菜吃饭有些笨拙,好几次都没有夹住菜。即使这样,他都不敢随意乱动,怕弄醒怀中的儿子。
大臣们自然注意到这一幕,纷纷在心里惊叹官家对太子殿下的宠爱。
宋仁宗不方便吃菜,就改喝汤。喝完汤,看儿子睡得非常香甜,不觉一笑。他见儿子彻底睡着了,这才动作轻柔地抱起儿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张茂实。
“坤宁宫有些远,直接抱去福宁宫,让梁寅看着旸旸。”这时,赵旸已经睡着了,宋仁宗担心把他送回坤宁宫,在途中会被冻着。
张茂实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太子殿下。等抱好太子殿下,见太子殿下没有被他弄醒,他在心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官家,小人告退。”
“路上注意点。”
“是,官家。”
张茂实抱着赵旸回到福宁宫,叮嘱梁寅好生照顾太子殿下。
赵旸这个午觉睡得比较沉,睡得时间也比较长,睡到下午申时还没有醒,这把宋仁宗吓到了。如果不是大年初一不能请太医,他早就把太医叫来给赵旸把脉。
过年期间请太医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情,意味着一整年都会生病,所以宋仁宗不敢给赵旸叫太医。
曹皇后会点医术,被宋仁宗叫到福宁宫。曹皇后以为儿子出了事,心惊胆战地来到福宁给儿子把脉,好在儿子好好地,什么问题都没有,不然她……
宋仁宗得知儿子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在睡觉,心里便安心了不少。今天一早接受朝臣们的朝拜,接着又去祭拜列祖列宗和祭天,宋仁宗真的担心儿子会被吓到或者会被累到。
赵旸睡到申时末才醒,醒来没多久又被抱去了集英殿。
中午午宴是国宴,晚宴是家宴。
宋仁宗和后宫的妃嫔们,还和王室宗亲在集英殿用晚膳。
赵旸又被宋仁宗抱在怀里,被他喂角儿吃。角儿就是饺子。
刚吃两口,赵旸就咬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幸好他下嘴没有太用力,不然他小小的牙齿就要被硌掉。
宋仁宗见儿子吃出一枚铜钱,很是高兴。
赵旸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过年的时候,有人会在饺子里包钱。如果有人吃到包钱的饺子,寓意着新的一年会有好运。
接下来,吃角儿的时候,赵旸就小心翼翼多多了,怕再被硌到牙。事实证明,他的小心是对的。吃第二个角儿的时候,又吃到了铜钱。
一连吃五个角儿都吃到了铜钱,这可不是一般的好运气,宋仁宗非常高兴。
宋仁宗在喂赵旸吃角儿的时候,他自己也吃了几个。他跟赵旸吃的是同一盘角儿,但是他并没有吃到一个铜钱。
见太子殿下一连吃到五个铜钱,濮王很有眼力见儿地站起身恭喜太子殿下,夸太子殿下福泽深厚。他还说起上午赵旸祭拜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一事,说这是祥瑞,是上天对太子殿下的垂爱,日后一定会成为大宋的“太阳”。
这马屁拍到了宋仁宗的心坎里。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身祝贺赵旸,拍赵旸和宋仁宗的马屁。
赵旸听到濮王说他祭拜的时候,天空突然放晴一事,心下一阵恍然,终于明白那时大臣们看着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火热,原来是把他当做祥瑞了。
虽然有些扯,但是被当做祥瑞不是什么坏事。
大年初一那日,赵旸祭拜天地时,原本阴沉的天空突然放晴一事先是在朝中传开,接着又在民间传开。民间的老百姓都在说太子殿下是祥瑞。
曹老夫人听到这个传言又是欢喜又是担忧,她不知道这个传言到底好不好,就亲自进宫跟曹皇后说了这件事情。
曹皇后早就听说过这个传言,不过那个时候只是在宫中传,没想到这才几日已经传到了宫外。
“娘娘,现在连茶楼说书都在说太子殿下是祥瑞,这……”曹老夫人一脸担忧,“只怕整个汴京城的人都在说太子殿下是祥瑞,这是好是坏啊。”一开始听到天子殿下是祥瑞的传言,曹老夫人很高兴,但是后来得知汴京城所有茶楼的说书先生都在说太子殿下是祥瑞,她这心里就开始慌了。
曹皇后对曹老夫人安抚地笑了笑:“母亲,这是好事,您不用担心。”
“真的没事吗?”曹老夫人还是不放心,“现在这件事情穿得沸沸扬扬,真的没事吗?”
“没事。”曹皇后明白曹老夫人在担心什么,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旸旸是太子,是大宋的储君,被看做是祥瑞是一件好事。”
“官家那边?”曹老夫人一直都知道宋仁宗对他们曹家颇为忌惮,她害怕太子殿下是祥瑞这个传言会惹宋仁宗不快。
“官家对此很高兴。”曹皇后继续安慰道,“您忘了,初一那日,濮王说旸旸是祥瑞,还说旸旸福泽深厚,官家听了很开心。”
听到曹皇后这么说,曹老夫人这才想起来,心里登时安心了。
“我就是怕官家听了不高兴。”
“旸旸是官家唯一的儿子,是大宋的储君,官家听了怎么会不高兴。”曹皇后言道,“官家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旸旸是祥瑞。”如果赵旸不是宋仁宗唯一的儿子,那么这个传言很有可能会惹宋仁宗不悦。
“那就好,那就好。”曹老夫人长舒一口气,“我这心里放心了。”
“母亲,万事有我,您不用担心。”
曹老夫人紧紧握住女儿的手,微微叹了口气说:“官家一直对我们曹家……”说到这里,她没有再说下去,“这些年委屈你了,好在你现在有了太子。”当初女儿被选中入宫做皇后,她是不愿意的。她知道女儿进宫不会幸福,但是她不乐意也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入宫为后。
这十来年,女儿虽贵为皇后,但是一直没有为官家绵延子嗣,有不少对女儿不好的传言。她听了后,非常气愤,同时又非常心疼女儿。不是女儿生不出皇子,而是官家不想让女儿生下皇子。好在女儿现在生下了太子,太子又聪慧伶俐,没有人敢再说女儿的任何不是。
“母亲,我现在很好。”
“你好,我们就好。”曹老夫人就曹皇后一个女儿,从小就极为疼爱。
“母亲,我有一件事情想跟您商议。”
曹老夫人见女儿神色严肃,心头不由地一凛,“什么事情?”
“母亲,不是什么大事,您不用紧张。”曹皇后温和道,“我想等旸旸再大些,让他去曹家学习兵法和武艺。”
曹老夫人被曹皇后这话惊到了:“你想让太子殿下去曹家学习兵法和武艺,官家会答应吗?”
“这事,我会跟官家好好商量。”曹皇后想到儿子在兵法上的天赋,轻笑道,“母亲,旸旸不愧是我们曹家的孩子,在兵法上很有天赋。”
“是吗?”
曹皇后详细地跟曹老夫人说了说赵旸在兵法上的天赋,以及他想要收复幽云十六州的豪情壮志。
曹老夫人听完后,先是一脸震惊,随即一脸惊喜:“太子殿下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小时候最喜欢听你祖父说带兵打仗的事情,你祖父跟你说兵法,你也是一听就懂。”
“我记得,不过那个时候我六七岁,旸旸比我小时候聪明。”
“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回去跟你叔父说一声,你叔父应该会非常乐意教导太子殿下兵法和武艺,但是……”曹老夫人微微蹙眉,“就怕官家不答应。”曹皇后的父亲在几年前就病逝了,如今曹家的家主是她的叔父。
“我会说服官家的,您回去跟叔父说一声,让他心里有个准备。”曹皇后说道,“等到旸旸四岁,我就送他去叔父身边学习。”
“好,我回去跟你叔父说。”曹老夫人是巴不得太子殿下在他们曹家学习兵法和武艺。“对了,再过两日就是上元节,我到时候叫人送几盏灯给太子殿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