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官家。”王太医他们经过一番讨论后,终于开了一副退热的房子。
春玉他们拿了药方后,就急忙去煎药。很快,就煎好一碗药。
曹皇后伸手接过药碗,对坐在床边的宋仁宗说道:“官家,你抱起旸旸,臣妾喂旸旸喝药。”
“好。”宋仁宗动作非常轻地抱起赵旸,让儿子舒服地靠在他的怀里。
曹皇后坐在床边,舀起一勺药吹了吹,随后尝了一口药,发现还有些烫,又吹了吹,又尝了一口药,发现不烫了,这才喂儿子喝。
昏睡中的赵旸,因为发烧太过痛苦,他不仅紧皱着眉头,还紧闭着嘴巴。
曹皇后见儿子紧着嘴巴无法喝药,对宋仁宗说道:“官家,你捏开旸旸的嘴。”
宋仁宗依言照做,伸手把儿子的小嘴巴给捏开了。
曹皇后赶紧把药喂进儿子的嘴里。
昏睡中的赵旸感觉到一阵苦味,本能地把送到嘴里的苦药给吐了出去。
曹皇后连忙拿起巾帕擦了擦儿子的嘴角,“官家,待会臣妾把药喂进旸旸嘴里,你抬起旸旸下巴的,让他把药吞了下去。”
宋仁宗点点头,随即再次捏开儿子的小嘴巴。
曹皇后又赶紧把药喂进儿子的嘴里。在赵旸把药吐出来之前,宋仁宗连忙抬起他的下巴,让他把药喝了下去。
昏昏沉沉中,赵旸感觉到一阵苦味,把眉头皱得更深,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
在宋仁宗的配合下,曹皇后喂完儿子喝完一碗退热药。
宋仁宗放下儿子躺在床上,仔细地给儿子掖好被角。
太医说太子殿下喝了药,接下来会出一身热汗,届时会退热。
宋仁宗和曹皇后坐在床边守着儿子,两人一直盯着儿子看,一刻都不敢分心。
昏沉中的赵旸,只觉得他的身子一会儿被火烤,非常热。但是,没一会儿又像是掉进了冰窖里,非常寒冷。
他的身子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是火,一半是冰。
这火跟冰在争夺他的身子,它们谁也不让谁。
不止如此,他还觉得他的身子被这股火,烧得非常疼。又被这股冰,冰得非常疼。
全身非常疼,疼得像是有人在他身上钉钉子。
“疼……”
赵旸疼得厉害,小嘴里发出一声痛苦声。
宋仁宗和曹皇后听到赵旸说话,两人紧张地叫道:“旸旸?旸旸?旸旸?”
“疼……”赵旸的声音非常虚弱。
“旸旸?”宋仁宗低下头,仔细听儿子在说什么。
“疼……”赵旸发出痛苦的□□,“难受……”
宋仁宗这次听清楚儿子在说什么,把太医们叫了过来。
“太子叫疼,这是怎么一回事?”
“官家,风邪入骨会令全身酸软酸痛。”
“有没有什么法子让太子不疼?”听到儿子叫疼,宋仁宗非常心疼。
太医们面面相觑,随后说道:“官家,只有退热了,太子殿下才不会疼。”
宋仁宗沉着脸说道:“太子要是没退热,朕决不轻饶你们。”
王太医们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说道:“臣等一定会让太子殿下退热。”
宋仁宗挥挥手,让太医们退到外间。
“官家,旸旸叫疼,臣妾给他揉揉。”
宋仁宗退到一旁,把位子让给了曹皇后。
曹皇后一边动作温柔地给赵旸揉手,一边在心里为儿子祈祷。
旸旸,你跟嬢嬢说过,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要挺过来。
疼!
好疼!
tā • mā • de,谁在拿锤子在他身上钉钉子!
“疼……”昏沉中的赵旸,因为太疼,眼角无声留下眼泪。
曹皇后听到儿子叫疼,又见儿子疼得都哭了出来,她的心头也非常疼。
“旸旸,哪里疼?”
“疼……好疼……”赵旸的声音非常虚弱,“嬢嬢……疼……”
听到儿子一直叫疼,曹皇后再也忍不住流下眼泪:“旸旸,告诉嬢嬢,你哪里疼……”
“旸旸,爹爹在。”宋仁宗握住儿子的另一只小手,“旸旸,告诉爹爹,你哪里疼……”
“疼……”昏沉中的赵旸一直无意识地叫疼,“疼……好疼……“
他一声声地叫疼,听得宋仁宗和曹皇后又是着急又是心疼。
“太医,有没有办法让太子不疼?”赵旸这一声声地疼,像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插|在宋仁宗和曹皇后的心头上。
“都哑巴了么,说话。”宋仁宗一脸铁青地说道,“朕让你们给太子止疼。”
太医们见宋仁宗雷霆震怒,更加心惊胆战。
“官家,只有一个法子止疼。”
“什么法子?”
“针灸。”
“还不快给太子针灸止痛。”
“是,官家。”
宋仁宗和曹皇后退到一旁,见太医们给赵旸针灸,他们眼中是满满的心疼。
曹皇后见儿子身上插|了不少针,不敢再看下去,撇过头去,悄悄地流泪。
宋仁宗伸手把曹皇后揽进怀里,温柔地安慰她道:“旸旸不会有事的!”这句话是在说给曹皇后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曹皇后恨不得替儿子生病,让儿子生病的病痛疼在她身上。
“旸旸一定不会有事的!”曹皇后的声音里充满哭腔,“一定不会有事。”
“对,旸旸不会有事的。”见儿子全身插满了针,宋仁宗双眼都红了。
等太医们给赵旸针灸完,一直叫疼的赵旸终于没有再叫疼,但是他的小脸还是痛苦地皱着。
宋仁宗和曹皇后见儿子没有再叫疼,两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见儿子满身都插满了针,他们的心也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得厉害。
或许是刚刚喝的药有了作用,赵旸开始冒汗。
宋仁宗和曹皇后见状,眼里同时露出一抹惊喜。只要冒汗,就能退热。
太医们见太子殿下冒汗了,就赶紧把刚才插的针取了下来,伸手摸了摸太子殿下的额头,发现还是非常滚烫,这让他们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王太医连忙给太子殿下把了把脉,发现太子殿下的脉相还是十分凶险。
宋仁宗和曹皇后见王太医神色凝重,两人急忙问道:“太子怎么样?”
王太医嘴唇发抖,想要说什么,但是又不敢说什么。
宋仁宗厉声道:“说!”
扑通一声,王太医跪在地上,全身瑟瑟发抖地说道:“官家,太子殿下没有退热,脉相十分凶险……”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宋仁宗一脚踹到在地上。
“庸医!”宋仁宗气得全身发抖,“你们要是治不好太子,朕要诛你们九族!”
“官家饶命!官家饶命!官家饶命!“
“太医,再想办法!”曹皇后强逼着自己冷静,强逼着自己不要惊慌,沉着脸,语气非常严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太子退热,明白吗?”
“臣等明白。”
“还不快去。”
王太医他们几个连滚带爬地出去了,去外间继续商议退热的法子。
“春玉,再去端一盆温水来。”
“是,娘娘。”
曹皇后稳了稳心神对宋仁宗说道:“官家,多用温水给旸旸擦身子,会让旸旸好受点。”用温水擦身子多多少少能退一点热。
“好。”
春玉再次端来温水,曹皇后这次没有让宋仁宗给赵旸擦拭身子。她动作温柔又非常仔细地给赵旸擦遍了全身。这次脸腋窝和大腿根部都擦了。
再次给赵旸擦了两遍身子,又用冷水浸湿巾帕,微微拧干,放在赵旸的额头上。
曹皇后坐在床边,伸手把赵旸佩戴的舍利子,放在儿子的胸口上。
求佛祖保佑旸旸没事!
太医们又商议出一个退热的药方,又煎了药,又喂赵旸喝了下去,但是还是没有让赵旸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