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在死之前，再来见桃花仙子最后一面。
楚星沉没有阻拦。
他本想跟上去，惊妄伸手抓住了他，道：“让她们单独相处吧。”
楚星沉眼眶蓦的红了。
惊妄低下头，吻了吻他的眉心，道：“你呀，这般心软，如何去做那天道？”
楚星沉伸手揪住他的衣服，说道：“不做了。”
早就做不了了，现在的他不仅是圣君，更是那在虚无之境度过了漫长岁月的楚星沉，是惊妄的楚涸。
木灵雪靠在塌上。
听见动静，没精打采的看了眼来人。
“江幼婉，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木灵雪从塌上起身，红着眼睛说道。
“你认出我啦？”江幼婉并不意外。
木灵雪走上去，指尖轻轻触上她的面颊，颤抖不已。
“桃花岛的桃树，是你种的。”
“仙子最配这桃树了。”江幼婉道。
“你还抢我喜欢的人。”木灵雪又道。
“他们配不上你。”江幼婉答。
“那你呢？”木灵雪问。
“我也配不上。”
“阿兴、叶明瑶、陆秋怡、江敖……这些人都是你，对不对？你用小厮、弟子、仙侍、铸剑师的身份，陪过我，对不对？”
江幼婉眸子微微瞪大。
木灵雪不该知道这些，难道是尊上告诉的她吗？
这些名字，每一个都是江幼婉曾经用过的身份。
“没有任何人告诉。”木灵雪说道，“只不过是因为你近日忽然消失，我为自己算了一卦。”
木灵雪说完这话，忽的吐出一口血来。
记江幼婉惊道：“你怎么了？”
木灵雪抓住她的手腕，道：“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是因为以前那句我要娶你的承诺吗？”
“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是我负了你。”
她唇色发白，苦笑一声：“我如今的修为、地位、命数，本该皆属于你，小桃花。”
江幼婉猛地望向她。
她本是一棵平平无奇的桃树，某日遇见一位华贵少年，这一生从此变的不平凡了起来。
“你……你想起来了？”江幼婉问，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傻孩子，都说了，我为自己算了一卦。”
木灵雪伸手，她掌心拖着一团白光。
这是……
魂魄？
她道：“你的命数我不要，我就是个骗子，未能实现当初的诺言，但你不要怕，我总有一天会回来，我把属于你的一切都还给你。”
木灵雪将那团白光，轻轻打入江幼婉的身体。
江幼婉摇头，后退了两步。
“我不要。”
“我逆转人伦，我十恶不赦，让整个桃庄的人阴阳调转，男人变成女人，女人变成男人，活人变成死人，死人变成活人，我不配继续活下来。”
“桃庄该死，你没有错，桃庄害死了我。”
木灵雪用目光描绘着她的眉眼，道：“你真是傻乎乎的，当初问我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说男孩，你就变成了男孩，我说女孩，你弃了本体换了一具女儿身来找我。”
“这些本该都是你的。”木灵雪语气越来越虚弱。
“活下去，不要哭。”她将她拉回来，吻了上去，那团白光也通过这个吻渡了过去。
“我会回来找你，一定会。”
木灵雪说完这句话，身体便软倒在了地上。
江幼婉抱住她，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木灵雪的身体逐渐幻化成一枝枯败的桃树枝。
她将一切都还给了她。
“为什么要还给我？我身上有禁纹在，注定活不久，你怎能如此。”
江幼婉心痛的厉害。
楚星沉与惊妄对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