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从手中滑落,贺长生修长的手指有些无助地在林见的后背抓了抓。
眼看林见没有放开自己的意思,他的手微微抬起,然后摸索着,按到了林见的心脏。
嘭嘭跳着。
不得不承认,林见亲得贺长生很舒服。
酥酥麻麻、意乱神迷。
贺长生将林见按下,慢慢占据主动。
“很舒服。”贺长生不情不愿地承认了自己的感受,然后有点茫然地问林见,“你想不想做更加舒服的事情?”
林见没有回答。
贺长生愣愣地低下头。
林见闭着眼睛,呼呼大睡。
贺长生:“……”
因为过于羞愧,贺长生恨恨地想,迟早有一天,他要把这个死小鬼杀了,然后埋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贺长生趴在林见的身上,用他做肉垫,伸长手,捡回自己的扇子,然后慢慢在林见的身体旁边坐起来。
一湖的水映着满天的星光,贺长生微微低下头,黑色的头发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往下掉,落到林见的脸上。
林见真的睡死了,什么感觉都没有。
贺长生突然东张西望,虽然船头有人,但是也早就没有声响。确定没有人会看到自己,他伸出手,将头发挽到耳朵后面,低下头,随后调整角度,对准林见的脖子。尖利的牙齿和脆弱的皮肤相交,这很容易让人回想起古老的时候,当这个世界充满了弱肉强食的动物,最老的森林,被追逐到了的猎物,就会被这样刺破喉咙,撕毁掉身躯。
贺长生狠狠地咬下去。
林见叫了一声,就算他意识全无,也感受到了威胁。
问题就在于,虽然他知道自己现在很危险,但是仍旧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牙齿离开皮肤,咬痕刻在脖子上。
“去死吧,臭小鬼。”贺长生骂他。
林见在梦中咂嘴。
贺长生仍是不解气,于是伸出手,去扯他的脸。
拉着拉着,贺长生还是放开手。他立着一只脚,手撑着脑袋,守在林见的身边,静静等船靠岸。
船摇摇晃晃,贺长生仰头看星星。
“大师兄……”
黑夜中,传来了一个阴森的声音。
贺长生一个激灵。
“是……大师兄吗?……大师兄,救救……救救我啊……”
“唐稚?”贺长生认出这是谁的声音了,“你这是死了,变成了鬼魂,向我求救吗?”
“大师兄,别开玩笑了,你再不把我捞上来,你就要错过我这个可爱的师弟了。”
贺长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湖面上浮起一块木头,随后,一个人从木头后面探出头。唐稚看到了贺长生,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师兄,救救我,呜呜呜。”
在他飘了这么久后,居然还能撞见贺长生,这是什么大运气啊!
看到唐稚一身水,贺长生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装作没有看到他。
“大师兄,你不要这样。”看到了贺长生的眼神,唐稚诅咒他,“我要是死了,下次投胎,我会祈求自己变成一块泥,并且在降生的时候,精准地砸在你的衣服上。”
“你也太恶毒了。”
因为唐稚的诅咒,贺长生不得不想办法,他找到了放在小舟上的一根杆子,让唐稚抓着,然后将他拉了起来。
唐稚爬上船。
贺长生提前把林见挪走了,让出位置给唐稚。
唐稚坐在船板上,气喘吁吁。
贺长生抱起林见,将林见的外衣扒了下来,扔给唐稚。
“大师兄,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人。”唐稚用夸张的语气赞赏他,然后裹住了林见的外衣。
虽然贺长生这样的行为没有道德,但是因为受益的是自己,所以唐稚还是可以的接受的。
失去了外衣,夜间有风,林见抖了一下。在贺长生放下自己之前,抱住了他的手,贺长生只好顺势抱着他。
好吧。
唐稚想。
林见也占到了便宜,这就是两全其美啊。
“石东临他们都走远了,你怎么还泡在水里?”贺长生不解。
“我怕他们其实没有走远,所以本来打算慢慢飘回岸边,没有想到能遇到大师兄,这就安心多了……”唐稚话说了一半,突然警觉,“你怎么知道我遇到了石东临?”
“你当我给你的纸人是白给的吗?”贺长生无奈。
“那你怎么不早点来救我啊!”唐稚要哭了,“不能因为我和你没有爱情线,所以你就那么随便对我啊。”
“你傻啊。”贺长生骂他,“那张纸人和我之间的交流并不是同步的,当我知道你遇到石东临的时候,你已经和石东临分开了。”
“你之前不是用灌输魂魄的方式做的纸人,你既是纸人,纸人既是你吗?”
贺长生彻底用看傻瓜的眼神看他。
唐稚因为抖m体质,被贺长生用这么鄙夷的眼神瞪着,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感。
咳咳。
“我确实会用魂魄做纸人,但是我平常拿来做苦力的纸人不可能灌输我的魂魄。你觉得,我能容忍自己帮自己抬轿子、监视别人、跑来跑去,那么掉格吗?”
唐稚抽泣了一声。
好吧。
“对了,你给我那张纸人掉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唐稚也很庆幸,自己弄掉的纸人并不是有灌输魂魄的那一种,不然的话,贺长生不止会任由他在湖里漂浮,还会拿杆子打他,不容许他冒头。
“没有掉,在你跳下船的那一瞬间,那个纸人就跳到了东方溯光的身上去了。”贺长生淡定地说。
唐稚挥泪。
“大师兄算无遗策。”只是他觉得自己有点悲伤。
“好啦,没事啦,有大师兄在,谁能奈何你。”贺长生姑且哄一下他。
唐稚裹着衣服,听到贺长生的话,喜极而泣。
“大师兄,我太感动了。”你居然那么在意他?
“差不多就好。”
“我能抱你一下吗?”唐稚请求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了,你现在好脏。”贺长生嫌弃。
“那大师兄,石东临现在和凶兽已经融合成一体了,你也没有问题吗?”唐稚惴惴不安。
“哦哦哦,没有问题。”贺长生让他放心。
“大师兄,你真是太可靠了!”
越是可靠,石东临说的话就越有可行度。
贺长生,确实和凶兽脱不了关系。
这个世上,唯一可以和凶兽对抗之存在基本上只有两样,一是神仙,但是天上神仙早因天人五衰陷入沉眠,二就是……凶兽本身。
唐稚有点惆怅啊。
他倒不是怕贺长生,也不是怕贺长生走上石东临的老路,而是觉得一跟凶兽扯上关系,旗子就高高竖起来。
“无需担心。”似乎看出了唐稚的疑虑,贺长生开口道。
唐稚突然觉得贺长生平时都在装傻了,他这不是很懂人心嘛,居然知道自己在担心他。
“你如果真的害怕,明天一早就和顾妨一起回伏羲院吧。”贺长生说。
唐稚:“……”
大师兄,他果然还是高估你了。
贺长生望着星星发亮的天空,运算着自己的未来。
船靠岸,唐稚一身是水,披着林见的外衣,贺长生背着林见,三人一起回到了客栈。
顾妨在二楼的房间,看着他们,啧啧称奇。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能造就这样的景象?”
她将窗门关上,无忧无虑地回床上睡觉。
第二天。
头次喝醉酒的林见睡到了日上三竿,突然之间,一只手大力地拍向他的大腿。
林见立马痛叫,睁开了眼睛,坐了起来。
“别睡了,太阳要晒屁股了!”
“四师兄……”看到坐在自己床头的人,林见喊了一声,然后继续躺回去。
“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唐稚有点佩服。
“怕什么,反正万fǎ • lùn坛是明天才开始吧,不用想,大师兄肯定今天也是让我们自由活动,他自己一个人留在房间里面梳头发、照镜子。”林见伸出手,挡住自己的眼睛。
“你怎么喝得这么醉啊?”唐稚劝导,“你年纪还小,可不能从现在就开始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