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渡看着他，眼神深冷。
好人。
也仅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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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机真人修补轮回镜的最后关头，终于得到江云渡首肯，沈苍意去了一趟赤月林。
赤月林中白雾未散。
但过碧云天弟子日夜不休的查探，朱婉婉基本确定，白雾内没有任何魔族。
在无问渊见到白衣男人时，沈苍已料到这一点。
对方没有收回魔气，应该是为掩人耳目，而神不知鬼不觉先他一步进秘境。
“炎豹族族长焰离招认，他与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约定，男子助他占领其他部族，他则为其捕猎修真者，以及其他部族的血肉躯，都献给男子当做祭品。”朱婉婉看着面前的白雾，对沈苍说，“他说他不知男子需要这些有何用，我猜，应当是炼制冥生丹。”
她翻遍古籍，查出冥生丹乃魔族用于恢复精血的丹『药』。
魔族的修炼方式殊，魔力依附精血，魔力用尽，能燃烧精血，精血用尽才如同修真者魂飞魄散。因此冥生丹对魔族十全大补，是灵丹圣『药』。
“不过，我在里面看到一个阵。”朱婉婉犹豫着，“说是阵也不准确。”
说完，她抬手以灵力模拟出一个黑『色』回环，其中有血『色』涌动。
沈苍很快记起，三大魔在祁宁山的巢『穴』内，就有一个类似的回环，回环周围是装满冥生丹的巨大漏斗。
原来三大魔是在集体为赤月林里的这位打工。
他索『性』把前在无问渊遇到的情况告诉朱婉婉，接着说：“这里的白雾和绝煞阵不同，也许因为这个白衣男子就是魔效忠的绝尘天。”
绝尘天？！
朱婉婉眉头皱紧。
三大魔现身修真界，对于这个结，她不是没有预过。
可事实到了面前，她仍有些难以接受。
上一次魔君挥军而来，修真界伤亡惨重，如今尚未恢复如初，若再与魔族交战，难免是血雨腥风。
她正着，白雾内忽然冲出一个旧族，披着满身雷电含怒一击！
“外族人，滚出赤月林！！”
朱婉婉反应迅速，抬袖轻挥。
颜『色』艳丽的浮尘从空中洒落，旧族不屑冷笑，避也不避，踏枝上冲！
他直直穿过尘粒，几乎立刻，『裸』『露』的皮肤表层如同岩浆一般鼓动着，他惨嚎一，捂着脸摔落地面！
朱婉婉轻咦一。
以她的实力，有闲暇对沈苍解释：“旧族防御然非同凡响，全然接下我的金乌，竟只受灼伤。”
沈苍微抬手，拦了她下一招。
朱婉婉不解看他：“何意？”
沈苍看着旧族冲回白雾：“他可以在魔气里来去自由。”
朱婉婉明白他的深意，摇头道：“道友来自凡间，不明白旧族与修真者间的血仇，他不会同意援手。”
“援手？”沈苍转眼看她，“你说服旧族，要站在他的角度，他没理由帮修真者，而是为自考虑。”
朱婉婉陷入沉。
她的确被旧族与修真者间自古以来的仇恨困囿，沈苍旁观者清，反而看得深远。
“赤月林也在修真界，你刚才说白衣男子用旧族的血肉躯炼制冥生丹，这些都是谈判的砝码。”沈苍说，“只抓了一个炎豹族，也就只有一个部落的修炼方式可供参考，对付绝尘天，修真者需要更多盟友。”
听到这，朱婉婉叹笑：“道友说得不错，我立即回宗，此事禀告宗主。”
最近在赤月林频繁活动的碧云天弟子已触怒旧族，沈苍也没再久留。
和朱婉婉一起回到碧云天后，沈苍回到碧华偏殿。
对面房门敞开。
江云渡人却不在。
这两天，他不知道在忙么事，时常不见人影。
—
碧华殿。
轮回镜前。
灵机真人面容难得肃穆，手中诀繁复，转变如风，掌中灵力倾泻而出，涌入包裹着轮回镜的金『色』灵焰，只短暂助长燃烧的火势。
“请尊驾出手。”
江云渡单手负于身后，摩挲着坠于珠串间的玉璧，抬掌推向轮回镜。
汹涌澎湃的灵力骤然浪『潮』一般肆意卷起，火势猛烈高涨！
灵机真人被过于雄厚的灵力『逼』得倒退一步，稳住下盘，才继续掐诀。
江云渡看着轮回珠嵌入轮回盘、镜面缓缓合入盘面。
分离的缝隙被灵力填补，正在消融。
良久。
灵机真人面『色』微喜，看向江云渡。
江云渡收手。
灵机真人上前两步，抬手从立即黯淡的灵焰中取出轮回镜，掐诀反复确认过，终于笑道：“轮回镜已成。”
江云渡五指微动，轮回镜已从灵机真人眼下脱手而出，落入他的掌心。
“恕贫道再要多嘴一言。”灵机真人忍不住说，“卦象始终未改，尊驾真要用这轮回镜吗？”
江云渡垂眸落在轮回镜背面的玉珠。
鬼使神差，他记起拿到它时的场景，不意间，淡漠轮廓略有柔和。
若沈苍得知轮回镜已成，定要催他先解情毒。
“今——”
“好了。”江云渡淡道。
灵机真人暗叹。
他再三劝阻，已是对江云渡的再三质疑，如未有轮回镜，必江云渡也不会忍他至今。他不该再说了。
江云渡也已翻掌，灵力注入镜面。
镜中水影一般的波纹缓缓扩散，不多时，终于平静。
然而看到镜内浮现的画面，江云渡握镜的手不由收紧，眼底沉如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