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听晚有心逗弄他,偏就不给个准信,声线轻缓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是黄道吉日?”
“民政局营业的日子都是黄道吉日。”蒋鹤洲嘟哝了一句,看她轻飘飘朝着他看过来一眼,身子一刻一顿,改口道,“不不不,我可真看过黄历了,今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明后天两天的日子最好,最适合去领结婚证了。”
从地铁口出来之后走在路上,脚下一不留心就会踩进水坑里,姜听晚脚步放得很轻,躲着水坑,可拉住她的手的蒋鹤洲的手掌,却越来越近,勒得她指骨疼。
她也不恼,轻轻叹了一口气,停下步子看着他:“你这么着急,说不定就又触到我爸生气的点儿了,你不怕他折腾你?”
每回回到阮县,看着蒋鹤洲被她爸带到酒局,想着他和她爸两个人的酒,都让他一个人喝了,她的心里就觉得有些不安生。
蒋鹤洲往她脚下看了一眼,看着凹下去的地面里积攒的清澈雨水,撇了撇嘴,拉住姜听晚的手的手掌终于松开,转而移到了她的腰上,往上一托,就把姜听晚给抱到了路边的台阶上。
台阶比起路面来,大概高了十几厘米,可姜听晚即便踩上去,也矮了蒋鹤洲不少。
他微微垂了垂首,气息与她的气息相抵:“我想给你,盖个章了。你爸,不会太生气的。”
姜听晚垂了垂眼,觉得自己逗他也逗得差不多了,开口说道:“信封里的信,你还是看看吧。”
蒋鹤洲的手指恋恋不舍地在她的腰上摩挲了两下,而后缩回手指来,拆开信封,看到了里面的一张薄纸,眼里一时间,光芒四盛。
姜听晚知道他看到了会很高兴,也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撩了撩自己被风吹起的鬓发,掖到耳后,可她一抬手,蒋鹤洲刚好低头,将她的手背吻住。
他吻了下她的手背,很快吻就移到了她的脸颊,刚才散在脸颊边的鬓发撩起来之后,她的脸蛋儿就干净得像是刚刚剥开的荔枝,比荔枝还甜。
姜听晚的目光往下瞥了一眼,看到地面,恍然间意识到这是在街上,立刻挪了挪手掌,堵住了自己的嘴唇。
蒋鹤洲知道她在顾忌什么,可却还是摘下了她的手,五指插/入她的指尖缝隙,薄唇稳住她的唇。
许久之后,等着怀里的小姑娘脸红得像是只樱桃了,他才停住,餍足地舔舔嘴角,又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通知书:“你真想好了?”
姜听晚大四上学期的时候,拿到了学校的保送资格,现在她的手里已经拿到了国内几所顶尖高校的offer,姜妈妈和姜爸爸都希望她能选择离阮县最近的那一所,但是蒋鹤洲不想。
他想让她继续在G大读研,他想让自己长大的城市里,逐渐有着更深的属于她的痕迹。
只不过心里这样想着,他却从来没有说过。
她是他的爱人,也是她自己,她认真思考之后做的决定,他都会支持,要是她跑得远了一点,那他跟着就好了。
但是她给他看的,是她被录取到G大做研究生的录取结果。
纵然高兴,他还是没忘记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学校的事情既然定了,那我的事情,也赶紧定下来行不行?”
明明他的身上没有半点雨水,可是姜听晚却觉得此刻站在眼前的他,像是笼着一层水气一样,精致的五官朦朦胧胧,雨后的清新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亦梦亦幻,好像是梦里的场景。她昏头昏脑就点了头,下一瞬,手指上立刻多了个凉凉的东西,垂眸一看,是个很漂亮的戒指,就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
姜听晚第一次对自己的智商产生怀疑,是在婚后有一次和蒋奶奶聊天的时候。
蒋奶奶总喜欢讲她那些年的往事给姜听晚听,有次姜听晚听着蒋鹤洲爷爷求婚的场景,猛然间意识到,蒋鹤洲好像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给拐走了。
他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说的喜欢她,不记得了,至于求婚……
他那次在路边和她求好了婚,天上立刻就下起了雨,他有伞不撑,非要用外套挡住小雨,带着她跑了一段路,又借着去洗澡的名义带她回了出租屋。
求婚当天,他说是洞房花烛夜,第二天去办好了结婚证,他还说是洞房花烛夜……
除却这些记忆,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了。
在姜听晚把自己的想法说给蒋鹤洲听的时候,他的眉头一跳一跳的。
大学毕业之后,蒋鹤洲就接过来了家里的一部分生意,又自己新开了一些,逐渐忙了起来,年岁渐长,身上的锐气渐消,逐渐沉稳了起来。
只是在看向姜听晚的时候,他的眼里,始终藏着与少年时候别无二致的专一与炽热。
听着姜听晚说的话,更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觉得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
明明和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是静心准备过的。
所幸姜听晚接下来的话,很快又让他满意勾起笑来。
“我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的……可除了和你在一起,我也想不到其他别的什么人。”
有些人,看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要陪着过余生的。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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