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夜不是渣男,但让他给原主的风流债背锅,他还是觉得有些冤。
“冷静……冷静……要冷静!”
深吸一口气,给足了自己心理暗示,他觉得先保证彼此之间拥有足够的安全距离比较好。
将夜颤抖着手,勉强凝聚注意力,费劲地解着两人纠缠成结的长发,还时不时抬头觑一眼银发美人,生怕人醒了要自己负责。
这行为……
似乎有点渣?
长发缠得太紧,跟绑了个复杂的同心结似的,将夜急得要命。
越急越解不开。
将夜浑然不知,身边的银发青年此刻渐渐苏醒。
他缓缓掀开双眸,睫毛上沾着的雾珠滚落眼中,轻轻眨了眨,垂眸瞥见胸膛前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动个不停。
他一言不发地瞧着眼前人的动作。
将夜太紧张了,一直深呼吸都不能缓解双手的颤抖。
忽然一只白皙颀长,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指尖挑落了一缕他刚刚怎么都解不开的结。
将夜瞳孔一亮,感激地喊了声:“谢谢嗷!”
青年轻笑,声音很小,但温泉周围没有别人,四周静谧,那声音落在将夜耳中格外清晰。
他手一顿,呼吸一窒。
明明是略带慵懒,磁性好听的音色,在将夜耳中却犹如恶魔低吟。
迟钝的大脑终于缓过来,警觉着要往后退,却发现自己的腿一直缠绕在青年腰间,就没松下来过!
惊慌失措中,猛地松开腿。
将夜吓地脚下一趔趄,险些站不稳滑入池中,呛了几口水又被一只胳膊揽着腰捞了起来。
没有衣冠为屏,胸膛贴着胸膛,几乎能隔着皮肤和肌肉感受到对方的心跳,呼吸挨着呼吸,循环中少了大自然的参与。
将夜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红成了猪肝色,烫得头脑发昏。
只能屏气,不敢呼吸。
脚下一蹬,双手推开对方,就往水里潜。
他不会凫水,但觉得淹死比社死要好。
毕竟他死前忍着巨大的痛苦,强撑着一口气删除了所有浏览记录、聊天记录、游戏账号以及某宝购买记录等!生怕数字遗产被公之于众,在他葬礼上投放大屏幕,埋了之后墓碑上还篆刻个生前事二维码,供游客……呸,亲友扫码吊唁。
以便他死后再社死一次。
将夜咬牙忍痛,一把薅掉自己缠绕难解的那缕头发。
胳膊在水中挥出残影,温泉被划拉出海啸,手脚并用地费了好大劲,终于凫到另一侧的岸边。
一条光溜溜的腿刚抬上岸,动作僵在原地。
他……他没衣服啊!
浑身上下连块遮羞布都没有!
“呦,醒了?”
一双云靴踏到面前,将夜僵硬地收回自己即将跨岸的腿,往水里缩了缩挡住自己的隐私部位。
雾霭缭绕中,看不清来人的脸,那人丢了一套衣裳在将夜面前。
虽然是一套白色的古装,但他不挑。
将夜忙不迭抱着衣服挡住自己的身躯,腼腆又感激道:“谢谢嗷!”
那人笑笑,“谢我什么?你该谢云谏。”
“云谏?”
“怎么?莫不是傻了?连自己师尊都不认得了?”
唇边细细碾磨着这个名字,诡异的熟悉感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蹦跶出来,将夜猛地瞪大双眼,脑袋像是被雷劈过,宕机了一瞬,又重新启动。
他僵硬着胳膊指了指身后那美人,眼前的男子点了点头。
救命!
管不得自己衣服还未穿戴整齐,裹地乱七八糟就赤脚往外跑。
步凌尘眯眼看人跑得没了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往雾霭深处走去。
“你这徒弟今天是吃坏了肚子还是磕坏了脑袋?很不对劲。”
水雾中的银发青年缓缓步出温泉,拎起步凌尘递过来的雪白衣裳,姿态优雅地披上。
“沙棠果。”
步凌尘默了一瞬。
“……那确实是吃坏了脑子。”
“……”
“磕坏了肚子?”
云谏没理他。
步凌尘挑眉看着云谏一头银发中混入的一缕墨黑,被后者瞪了一眼,才堪堪收回目光。
他见他扯下那缕黑白纠缠的发丝,攥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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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植物!一种植物!一种植物!!
将夜逃亡的路上,灵活地运用祖安方言给自己缓解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