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我不好,我知道您委身于我,是看在我受伤需要双修才那样做的。”
他脸都快红透了,也不知是不是暖阳太烫,低了头,不敢看师尊的眼,怕自己窘迫也怕伤了师尊的心。
“我心中有愧,是我无耻,是我的错,才染指师尊。”
“以后……我一定不会再那样对师尊了,您是我师尊,是长辈,我就应该尊重您,敬爱您,孝顺您!”
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己怯了,又错过机会。
生怕还有下次的……温泉小筑、水榭床榻、竹林席地、高台幕天……
越想脸越红,将夜头都快埋到胸前了,恨不得找个沙堆钻进去,但是他强忍着这种窘迫,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红彤彤的脸,一双杏眸颤啊颤,毫无狎昵之意地对上师尊的桃眸。
“师尊!我发誓,我以后绝不会再染指师尊了!”
一番肺腑之言说完,却见师尊愣在原地,像是被雕砌成了玉石。
唯有眼底闪过一抹惊讶和震愕。
一双桃眸复杂地望进将夜眼底,片刻后倏然酝酿起一抹意味难明的醉意,唇角扬起些微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弧度。
他竟是这么以为的吗?
他竟然觉得那些存在于脑中的妄念都已实现过了吗?
他怎么会觉得他愿意屈居人下,雌伏着任由他人妄为?
“你……”
云谏薄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
将夜却怕他伤了心,要说些什么挽回的话。
但是,怎么可能回到以前呢?
他又不是原主,又不是真的渣攻,他做不到若无其事地继承原主的福利,继续享用师尊。
他又不是畜生,他……他不行的!
就算师尊这波拿的是虐文剧本,他也不能心软,让彼此荒谬地继续沉沦。
既然他都渣了,就趁现在渣个明白!
将夜闭了闭眼,神色很是痛苦。
“……师尊,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那时候你是因为我中了热毒,为了给我解毒才愿意让我……那样对你。”
他狠狠咬着下唇,极难地将扎心的话一句句戮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会守护你,保护你,敬你,爱你,是徒弟对师尊的爱,是敬爱的爱,不再……有别的。”
师尊:“……”
少年低垂着脑袋,那撮软发被暖阳胧上一层光晕,微微晃动着,碎发挡住少年的眼,却遮不住他泛红的双颊。
云谏从震愕中微微回神。
他惊讶自己剖析了少年的古怪心思和满脑子的误会,却并不像初次窥探秘密时那样厌恶反感,反倒因为少年的赧然而感到有趣。
桃眸认真地望着少年,而后忽地轻笑。
知他误会,却并不想解释太多。
云谏抬手将少年脑袋上被风吹凌乱了的软发拨了拨,雪衣擦过少年的肩,往前走。
走开了一段路,又回过头:“你还要在那里站多久?”
将夜蓦然抬首,便见翠绿的竹林被暖阳投出幢幢剪影,轻晃在师尊的白衣上,轻袍若雪,拂袖如云。
或许是逆光呛花了将夜的眼,不然他为何觉得师尊在对他笑?
……
这场坦诚的对白发生地很突然,很意外,两人回到水榭后谁都没提及此事。
腓腓的伤确实只是皮外伤,至少比起钟离泽身上的,那简直都不算伤,只是小猫儿精神状态不是很好,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
将夜因今日对师尊的坦白而感到窘迫,早早就抱着腓腓离开水榭。
就连步凌尘都看出来将夜对云谏微妙的闪躲,他八卦的心思不歇,是不可能离开的。
云谏道:“我问你一件事,关于生死契,是不是真的无法解除?”
“你何必明知故问呢?你比我更清楚。”
步凌尘笑笑道:“你不是打算趁着契约结得不深,直接杀了他吗?我当时觉得你冲动,但细细想来,这方法虽然粗暴,但确实是最优的选择。”
步凌尘:“这种契约虽然也有其他偏方可解,但都不靠谱,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杀了他,你最多被反噬受伤,睡个百年也就恢复了,反正你就块石头做的,又不怕疼。要是等契约加深了,你到时候想解都来不及了。”
云谏:“……”
见云谏不答,步凌尘忽然有了另一种古怪的猜测,蓦地瞪大眼睛。
“你不会是舍不得了吧?”
云谏不做正面回答,只道:“我虽挂了一个师尊的名分,却并未尽到师尊的责任,大概……养个徒儿玩玩,打发打发时间也不错。”
步凌尘:“?!!”
“对了,我腰上受了伤,你帮我瞧瞧。”
云谏对步凌尘从未客气过,几乎是吩咐的语气,也只有步凌尘能受得了他。
却也讽刺道:“你在乎那点小伤?月盈之夜也没见你喊过一句疼。”
“……”
嘴上毒,身体还是很老实地拿过刚刚给腓腓治伤的药匣子。
……
将夜去而复返是因为想起来将腓腓带去弟子苑不合适。
腓腓是神兽,弟子苑又人多眼杂。
不说同门有没有可能因为好奇心吓到腓腓,就说那觊觎腓腓,想将他驯养成自己灵兽的首席,将夜不但恨得牙牙痒,还怕这人来偷猫猫。
想着还是搁师尊这儿比较好。
而且不是说腓腓有养之忘忧的奇效吗?
师尊刚刚被他伤得那么难受,虽不露于面,估计心里还是很难接受的,就让腓腓陪陪他吧。
他折返至水榭门口,却见刚刚还打开的门已经阖上。
心中困惑,师尊是休息了吗?
还是不打扰了,明日再来好了。
可他刚要转身离开,门内就传出一丝微弱的闷哼声,像是忍痛。
将夜一愣,第一反应就是:师尊该不是伤口恶化了吧?
是因为他那番话才不告诉他自己的情况,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默默舔舐伤口?
紧接着,又从门缝漏出一丝夹杂着旖旎的对白,伴随着喉间汩汩涌出的颤音。
“……嗯,你……哈你轻点。”
“你不是不怕疼吗?你不是很能忍吗?这点疼都忍不了了?”似有点犹豫:“要不……我轻点?”
“呃……嗯……”似喉间喟叹出一声灼息,又隐忍道:“……别停,你继续吧。”
什么轻点?什么别停?什么继续?
师尊在做什么?
里面另一个人在和师尊……
他们……
将夜懵了,杏眼倏然瞪圆,心中涌出难以言喻的想法,脑海里不合时宜的画面也倏忽闪现。
他刚刚还发誓要绝对保护师尊,不染指师尊,也绝不让任何人觊觎师尊。
转眼间就……
将夜眼眶红了,那不是因赧然或委屈,而是源自内心的怒意!
到底是谁?!
怎么可以那样对师尊!
他粗暴地放下腓腓,圆滚滚的猫儿在昏睡中于地上滚了一圈,才堪堪稳住,将夜没心思管他,被怒气冲昏了头。
他攥紧拳头,鼓足勇气,一脚朝门踹去。
作者有话要说:文案名场面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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