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会替你做骗老师这种事的。”伏黑惠叹了口气,“明明是自己不好好学习,就更该努力才是吧?”
“我已经很努力了。”柚月的眼眸透出目空一切的茫然,“因为别人说‘捡了只笔,数学课就听不懂了’,在数学课上转笔掉到地上的时候,也不敢去捡,所以没有笔用。”
“你不会只有一支笔吧?”
“嗯,师父说差生文具多,我就决定只买一支笔,用完了再换。”
伏黑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自虐般问下去:“所以呢,就不听课了吗?”
“老师的讲课声音、前排同学在草稿纸上乱画的声音、后排同学偷吃脆脆鲨的声音,它们都是同时到达我的领域内,像一口气下了很多菜的寿喜锅一样,呜呜糟糟的,所以没法专注,你能明白吗?”
“完全不想明白啊,说白了是你给自己上课走神找的托词吧?”
柚月抿了抿嘴:“嘁,被发现了,这么敏锐,狡啮慎也么?”
伏黑惠:“……”
啊,不愧是那个无良教师的家人呢。
试卷散了一桌,伏黑惠把答题纸重新夹回卷中,英文卷上面有一小块暗黄的、微微晕开的污渍,正好在简答题第一题的题干部分。
“What’syourfavoriteanimal?”
柚月用飞出答题斜线的、歪歪扭扭的字体写:“”
伏黑惠:?
看对方盯着污渍处好一会儿,柚月善解人意道:“那个应该是棒棒糖掉到试卷上沾到的,给我就可以了。”
他不愿意帮自己伪造签名,柚月自然不会强迫。
收拾了东西,两人便一同往电车车站走去。伏黑惠沉默不语,柚月插着耳机听MP3。
“五条。”伏黑惠想了想,“你们事务所,会接无关除灵任务吗?”
柚月认真地说:“会,而且很多。毕竟师父就是普通人,说是除灵,很多时候做的都是一些推拿、按摩、搓澡之类的工作,客人都相当满意。”
“……”这么自砸招牌真的没问题吗。
“好,那我有事情要委托你。”
屏幕上最后一条来自五条悟的消息是我下周四回来哦~加油~
眼看四下无人,伏黑惠迅速结印,召唤出了玉犬,一黑一白绕着他亲昵地摇尾巴。
柚月欣喜地“哎”了一声,伸出手指点了下白犬的额头。
“我现在和姐姐一起住,姐姐下周要去她母亲那边过暑假,而我假期每天都要特训……”
只要把玉犬放在对方身边,就能知道她的动向。
“所以我想请你……”帮忙照顾玉犬一周。
白玉犬已经被摸得乖乖露出了肚皮,柚月从口袋里掏出老款MP3,拔下耳机线,把线孔贴在了白犬的胸口处,戴上原来荡在身前的另外一只耳麦,做出了一幅标准的西医听诊姿势。
“嗯、嗯。”柚月煞有介事地点头,“原来如此,你的狗得了抑郁症啊。”
伏黑惠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间,死活说不出去了。
“狗狗得抑郁症是主人的失职,但好在你找的是我,放心吧。”
柚月拿着答题卡写写画画,把画满了不明意义波浪线的日本史答题卷塞到了伏黑惠的手里,“这是病例,今天我要回去了,不然师父和龙套会担心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虽然是个天然,却没有那么好说话么。
要再想个办法。伏黑惠对折了满是鬼画符和鞋印的答题卡,空白的背面翻到眼前,出现了两行歪歪扭扭的字迹。
夏风卷着路边花木浅浅的香气拂过他的脸颊。
明天见megumi
柚
*
“龙套,师父,我回来了。”
已经是六月,没有开灯室内也有不错的光线。柚月把双肩包挂好,灵幻的办公桌上放着有一份已经吃了一半的寿司,大抵是师父留给她的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