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反应比想法动得快,柚月拉着夏油杰瞬间消失,后面捧着奶茶的路人小美女揉了揉眼睛:“是太累产生错觉了吗……”
他们回到相谈所的门口。
“嗯,是我。”夏油杰说,“这个时间线上的我。”
柚月有种莫名的恐慌感——绝对不能让两个夏油杰见面。所以她在看到那个人的瞬间,不顾场合使用了瞬移。
“和五条老师反目成仇的那位吗?”
“……是。”夏油顿了顿,斟酌词句,“也是来这之后,我才发现他同悟决裂了。”
他来到这个时空,一直待在柚月和五条悟的身边,却发现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任何往来,连sns上的合照博文都转私人可见了,这对于五条悟来说是件稀罕事,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去世了。
直到他看到新闻简讯:盘星教势力再度扩容,且看新任教主如何大显神通。配图上的男人有着和他一样的脸。
趁着柚月补习的时候,夏油杰去盘星教的地盘踩点,远远看见那位夏油杰似乎和人正在谋划些什么,哪怕隔着很远的距离,他也不可能认错自己。
另一个世界,首相柚月上台后的三大措施分别是发展平权、加强立法保护妇女儿童、打击邪/教,而这个世界的他居然是邪/教头子,人生实在奇妙。
柚月说:“他应该做了很不好的事。”
“确实。”夏油杰叹了口气,“他和悟的事我大概能猜到一些……算了,你先忙委托吧。”
对方不愿提,眼前确实是委托人的麻烦比较重要。
柚月一言不发地走进门,拉着西野瞬移到了町田中的大门口。
拱形铁门紧紧封闭着,仅留下边上一扇小小的侧门,隐约听见不远处操场上传来篮球砸地和吹哨的声音,进门不远处,二月就悬上的红色横幅备战升学,创造辉煌还未撤去。
“瞬间移动?好神奇啊。”西野才反应过来。
面前的学校看着正常,实则已经萦绕着浓云般的黑气,没有太过分,所以介于一种恶灵与诅咒之间的薛定谔状态,因而不能被判定为生成诅咒,自然未被侦测到。
“学生都还在里面吗?”
“嗯,在的。”西野有些不安地说,“今天是上课日。”
柚月便施施然踏进大门。她和西谷原先的班级是二年c班,在这个整体升学率很低的中学里,偏差值意外是靠前的水平。因为全年级就没有好好学习的人,而他们班有学习很努力、成绩也不赖的学霸女生——宫崎铃音。
刚走上二楼,迎面便撞上在楼道口吞云吐雾的不良少年,五六个人把狭窄的过道挡得水泄不通。
“请让一下。”柚月说。
“哈?你说什么?”红色莫西干头夹着烟挑眉回头,看到柚月的脸,忍不住身体抖了一下,“是你啊,五条。”
被人打断三根肋骨的疼痛感,过了大半年仍在作祟。
“五条,你不是转学了吗?”
“真是她,靠……”
身着铆钉皮衣,站在床边的蓝发男啐了口痰:“你是谁啊?长得是蛮好看的,大白天戴个闪不溜秋的眼镜,是瞎子吗?”
“之前小田切、工藤和土屋都被她打到医院里去过。”蓝发男旁边的人小声对他说,“别看她瘦瘦的,听说五条她爸妈分别是相扑运动员和巴西柔术黑带,所以她下手特别狠,她和弟兄们就打过一次,全给他们送骨科和内科了。”
“让一下。”柚月心平气和地重复道。
原先有些忌惮她的少年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爆发出了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她是复读机吗?”
“喂喂,你以为你再跟谁说话啊?”
“不会觉得你运气好,打赢哥几个一次,就真的是我们的对手了吧?”
“让我们给你让路?下辈子吧,想过去除非你从哥哥们的胯/下钻过去,来,就现在钻!”
柚月叹了口气:“叽叽喳喳的,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
在町田中上学的日子里,柚月很低调,每天咸鱼着降低存在感,不主动同人交流,并且迟到早退,和班级同学的联系几乎为零。唯一关系还算可以的女同学是宫崎铃音,她是班长,也是柚月的同桌。
宫崎铃音成绩好,人也很善良热情——主要体现在早上主动把作业借给她抄。柚月翘课早退的时候,宫崎会发短信告诉她学校里的通知和老师布置的任务,偶尔也找话题和她聊聊天。
虽然没必要,对方还是挺关心自己的,柚月便给她带些小甜点作为回报。有来有回,两位少女渐渐成为了普通朋友。
在她们熟起来之前,宫崎就已经很关照柚月了。经过观察,她判断出柚月不是视障,但有不方便见光的眼疾,私底下悄悄呼吁大家照顾柚月情绪、不要用瞎眼之类的词汇互相开玩笑。
除却不良少年,同学们大多是关系冷淡的正常人,遭遇同学被霸凌会快步走过、不闻不问,但不主动欺负人。男生们对宫崎的呼吁不屑一顾,该怎么笑骂朋友还是怎么骂,柚月周围的女孩们心细,她在的时候不会主动聊起相关话题。
柚月也懒得解释,反正被误会成盲人不是一两天的事了,在电车上甚至会被善良的老年人主动让座,说小姑娘你身体不方便你来坐吧。
卖馄饨的摊主也会多照顾她一些,一份十二只的馄饨常常给她十五只,让她吃饱点,好好学习。
因此面对部分哈巴狗似的、死活不会说人话的中二少年时,柚月同样波澜不惊——毕竟她也不是真的视障者。
他们会故意在班级里很大声的说话。
“这都看不到,你是瞎子吗?和五条柚月做一对盲人夫妇吧哈哈哈。”
“绝啦,什么星际玩家啊瞎成这样,今天你跟五条入洞房。”
“五条除了瞎长得还蛮好看的,要不她当你的瞎子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