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年底时,孩子要增岁,也可能是一天总有半天见不到人,等到叶存山放年假,家里人再聚一起吃吊锅时,云程说看存银好像长高了些。
因这句话,饭后一家三口又去墙上比划了下身高。
不止存银,叶存山都长高了些。
他总说他不小了,在云程看来还是小,来府城后伙食一直很好,云程也在给他补身子,长高不明显,约莫两公分的样子。
唯独云程因为肚子大,腰挺着,没办法挺直腰杆好好量个身高,单纯划线,是要比原来留下的痕迹矮一点的。
叶存山眼也不眨的把这条线往上挪了些,也是两公分的高度。
存银看了直笑。
问他笑什么,他说大家都长高了,开心。
云程就信了。
他的嫁衣提前绣完,用装了热水的铁皮壶烫过,现在在衣柜里挂着。
多余的布料,他给小宝宝也做了一身红衣裳,到时能参加两位爹爹补办的成亲礼。
存银的鸳鸯被要慢一些,预计在年底前能完工。
云程问他本命年穿的红衣裳都做好没,存银点头,“都好了,我还缝了红色的发带!”
今年家里不自己打年糕,厨娘做了肉干、熏肉,也照例蒸馒头蒸包子,年糕则是出去买的,一起把各类酒品都买了些。
给留在府城过年的友人提前送年礼,柳小田给小宝宝缝的小衣裳跟虎头鞋、虎头帽也送到家里。
比去年热闹很多,也不显仓促。
云程不能出去赶集,存银来府城后,也没单独跟大哥一起出门过,小年前后,云程就让叶存山把孩子带出去逛逛,别在府城待满三年,他们的地图只解锁了自家附近的一亩三分地。
至于他,开春有机会再一起春游。
春节前,先到来的节日是万寿节。
腊月二十七开始,普天同庆。
各地百姓也要为天子祝寿,刚好搭着过年的喜庆,处处都张灯结彩。
云程记起来程文瑞说的万寿节贺礼,很想看看他画的动画会是什么图。
叶存山说:“极可能是《八方来贺》图。”
画面会动,再画静态的长卷就没意思了。
下次被人模仿了去,还显得他这礼创意有余,用心不足。
《八方来贺》能画成流动的图,可以以圣人视角看天下百姓同庆。
不是祝寿,胜似祝寿。
说归说,实际他们也不知道,能等大舅舅来了以后,再确认。
而年前,云程终于收到了庆阳的回信。
先给他解释了下没回信的原因,没介意云程说的话,是家里出了点事。
去年身子骨还很硬朗的大叔公,在今年十一月中旬时,去世了。
庆阳跟爷爷感情极深,悲伤难受了好一阵。
纸铺还是他做账,搭着在帮书斋画稿子,堆积了许多活要干,忙起来忘记了那封信。
这次杜知春夫妻俩回蔚县,他再收到云程第二封信,才想起来这事。
由于云程第二封信带点小心翼翼的试探,他回信就解释颇多。
也是自幼在村里,没什么知己好友的人,兄弟们能说话,但不能说心里话,对云程这个远在府城的好友十分在意。
因爷爷去世,庆阳忙家事又忙公事,终是没空再喝汤药。
缓过来后,再想喝,罗旭也不让了。
庆阳给云程讲,他孕痣太淡,本就难怀,刚成亲没多久,的确不宜着急,以后就慢慢养身体了。
也跟云程说等到罗旭考上秀才,看能不能分到府学,不行可能会再去私塾,他们也会来府城,是会到府城书斋画稿子。
庆阳信里没特别激烈的情绪,但到生离死别这话题,云程忍不住难过,夜里掉了几次眼泪。
叶存山宽慰他生老病死都是常事,云程说懂。
就好像再过不久,他们家会添个小生命。
但难过这事,不好控制。
可能是敏感神经容易共情,也可能是孕期让他对生死的事都怀有敬畏与害怕,这一下到了除夕夜,存银的生辰时,才缓过来。
守夜时吃蛋糕,存银得过大哥的话,穿得素净,没急着穿红衣裳。
他把最大块的蛋糕分给云程,云程吃不了这么多,从大块里,又给兄弟俩都分了些出去。
来这里过的第二个年,云程能不守岁到天明。
他想在堂屋沙发上睡,说陪他们一起,也睡睡软和点的“床”。
那炕实在太硬,要不是冷,要不是他嗜睡,这段时间都要闹。
叶存山当然不同意,晚上三人一起玩了会儿大富翁。
会算骰子,会算步数的叶存山连赢。
把云程打发回房,看他实在怕孤独的样子,跟存银一块儿进屋陪他。
兄弟俩能坐暖桌上守岁,也不冷。
不吵着云程睡觉,都拿了书看。
叶存山学习,存银看话本。
不知过了多久,存银小声问叶存山,“大哥,小宝宝的名字取好了吗?跟谁姓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杂务处理完,宝宝要出生了
按照我列的纲要来算,明天就要跟大家见面了,嘿嘿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呀!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