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夜色进门,恰好赶上圆圆闹别扭,存银哄着她,她都抿着嘴巴拒绝吃饭。
眼睛要掉金豆豆,水汪汪的。
一路颠簸,云程又被折腾过,腰软腿软,不好抱,叶存山去喂她吃饭。
孩子伸长胳膊要抱,他也给抱抱。
有宝宝椅后,圆圆很久没坐爹爹腿上吃过饭了,立马不哭了。
坐叶存山腿上,还要眼巴巴望着云程。
云程心都给她看化了,从存银手里接过小碗,给圆圆吃米糊糊。
存银松了口气,“下午就有点小情绪了,但是玩累了,撑不住睡着了,睡醒起来就不想玩,要抱着她满屋子走,不抱她走,她就自己扶墙走。”
想找爹爹。
云程心里各种情绪挤着,发暖发胀,也很庆幸,还好今天没上头,宁愿辛苦点,也当天走完来回了,不然明天回来,他得心疼成什么样啊。
也说存银辛苦了,夸夸他。
存银不好意思被夸,还很隐晦的看了他大哥一眼。
叶存山哼一声,“是不是骂我?”
存银瞪他,“怎么可能!”
叶存山:“你肯定骂我了,说我不如你有耐心,你都没揍圆圆,我老揍你。”
存银:“……”
虽然被猜中了,但绝无可能承认。
叶存山没有礼让小孩子的意思,跟存银拌嘴可开心。
家里有人说话就热闹起来,圆圆心情都好了,吃着米糊糊,笑一笑,把眼里的金豆豆都挤出来了。
云程拿帕子给她擦擦脸跟眼角,叫平枝姑姑他们回去吃饭,“天色也晚了,今天都辛苦了。”
家里有人,他们不用多留,平枝姑姑说圆圆白天没喝多少奶,晚上能少喂点米糊糊,夜里要再喂一次。
圆圆还不到断奶的时候,平枝姑姑每天看着的,辅食增加,喂奶量减少,也有每天最低摄入量在。
这不是挤到奶瓶喂,就是跟奶娘沟通,看圆圆食欲跟时长。
云程应下了。
摸摸圆圆的小肚肚,差不多有七分饱的样子,他就不喂了。
圆圆不算贪吃,肚子不饿就行,吃完了就要转身往叶存山肩上爬,想骑他肩上坐着。
叶存山也疼闺女,看院里还有月光照明,就带她到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儿。
坐得高,看得远,动起来带动一阵晚风吹,圆圆笑得清甜。
屋里存银问云程是不是很累,“我看你手都在发抖。”
云程说是路上颠簸,“手软没力气。”
也跟存银讲,“等你大哥下次休沐时,我们一家四口过去玩两天。”
那边环境开阔幽静,依山傍水,一家过去就占一个庄园,比现代环境好,伺候人的也都懂事恭顺,要价在云程看来一般般,性价比很高,就当去旅游了。
“也是靠山的位置,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从山里出来,再到山里玩,可能看不惯,觉得没意思。
存银要去看看的,“我想看看你在哪里取材的,我一直听说,还没实地看过。”
云程:“……”
大意了。
当晚,他硬忍着倦意,回顾了一下今天散步走过的地方,最后发现还是那片位于山谷的湖给他印象最深,就先胡乱糊了张草图出来。
然后满脑子都在想这个场景用在王家村的哪个地方合适,做了一晚上的乱梦,醒来时他跟被人追杀了八千里一样憔悴疲惫。
叶存山很内疚,给他捏捏肩,揉揉眉心,要他再睡会儿,“我下次不乱来了。”
云程摆手,“不关你的事,就是做梦了,很累的一个梦,在梦里跑了一晚上。”
梦境内容跟叶存山讲了以后,叶存山都听笑了。
他最近脑子里的废料确实多,让云程做个春.梦试试。
云程给他一巴掌,“上学去。”
早上赖了会儿床,起来吃早饭时,他问存银柳小田昨天过来有没有说什么。
存银说没有,“专心陪圆圆玩,玩得可开心,对圆圆的玩具都很感兴趣,我带他都看了看,看玩具的时候,顺便陪圆圆玩。”
云程嘀咕一句:“难道怀上了?”
存银一懵,说有可能。
柳小田是他师傅,这是要随礼的。
云程说不急,“我去他家看看。”
柳小田家太挤,现在不方便带圆圆过去,还好昨天夫夫俩回来了,在圆圆这里信任度依然满分,早上看他出门,圆圆还跟他挥手说再见。
云程回头看一眼,觉得他家两个小宝贝都好甜。
柳小田今天在家,元墨不在。
前面又请了一个帮工,这次是前头的哥儿介绍的,柳小田试工后还挺满意。
云程一来,他就叫人给云程上茶。
是个花茶,上头有飘着花瓣。
跟云程前几天收到的花束一样,是小花。
柳小田说是野花茶,“我师傅说这花是小太阳花,以前还拿来挤汁水,烤肉烤鱼的时候往上抹过,他喜欢,我觉得味道不好,一直没有用过,后来发现泡茶味道还成。”
反正没毒,给水里添个味儿罢了。平时不特地去找,看见了他就会采摘一些。
云程喝着香甜,问柳小田是不是有喜事。
柳小田还跟他卖关子,先说元墨出去找房子去了。
他俩还是省钱,这方面宁愿自己两条腿跑跑。
手续费都是十两二十两起步,腿力可不值这个数。
加上这是第二回,已经有经验了,甚至都没找好友帮忙。
再说前几天不舒服,去医馆摸脉了。
医馆摸脉也要巴拉巴拉铺垫很多,怎么个不舒服,元墨什么反应,他跟元墨差点要闹矛盾。
讲完才满脸喜悦,眼睛都是亮的,“大夫说我怀上了,有三个月了!”
云程猜到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他看柳小田孕痣还是浅,比较关心大夫都怎么说,这一胎有没有危险,柳小田说没有,元墨都问过了。
“说孕痣浅淡就是容易怀跟不容易怀,怀上了就看身体底子。”
云程想想,他孕痣很红,从前看大夫,说他身体底子差,怀了也容易掉,确实是这样没错。
柳小田是跟元墨成亲以后日子才苦起来,从前在渔家酒楼顿顿有油水,来府城后,前期辛苦,后面也在养身子,这胎怀上了,就很稳。
府城这边没什么好友,云程跟庆阳前阵子一直在话本铺子忙,他不想因私事去打扰,便没说。
昨天被存银邀请去家里,还说要是碰上云程,就顺便分享下喜悦,结果云程不在,下午也回来得晚。
云程就小声告诉他:“我昨天跟我家存山出去玩了。”
他俩的夫夫生活,真是柳小田不敢想的。
听云程说个什么,都觉得新鲜。
没谁家成亲了,男人夫郎都不干活读书,孩子放家里,自己跑出去玩的。
不过云程家里有人照顾,也不缺银子,夫夫俩感情好,偶尔出去一回没事。
他现在听云程讲多了,加上有上回被鬼故事吓到后,元墨抱着他哄着好久的事,对云程抓男人心的法子还是很感兴趣的。
他问去哪里玩的,玩了什么,贵不贵。
云程看一眼他的肚子,“不知你以后有没有机会去。”
哥儿怀崽比女人困难,柳小田这一胎等得太久,路程颠簸,云程不推荐他去,怕出岔子。
孩子出生以后,就要跟他一样了,被困在家里一段时间。
柳小田没彻底把自己当成男人,他以元墨为天,有孩子会再加个孩子进去,事业上,家里日子过起来,他可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太过分,铺面他能请帮工管。
虽然平时看着他也挺要强的,家里元墨也听他的话。
柳小田默了默,“我家元墨说以后也请人来家里照顾。”
元墨性子淡,待他却是真心好。
从前想挣钱,只想着吃饱穿暖。
现在看见云程家有银子了,能过什么样的日子,再拼搏起来,也有个目标。
夫夫俩在蔚县苦着过来的,往后就想不那么辛苦。
云程觉得挺好,还跟柳小田说了些注意事项。
是之前柔娘提点过他的东西,要柳小田别快到临盆才去请人,早点把婆子都请好,也去大夫那边送礼,提前说好可能会夜里打扰,推算一下大概月份,要人空出时间。
柳小田都记下。
他自己都到云程家里帮工过,现在铺子里请了两个人,知道一个月的月钱要给出去多少。
怀孕也就到明年初就要生了,元墨说了,这次自己把手续都办齐,省下来的银子刚好能请人到家里帮工一年的。
柳小田就不用里里外外的忙活,也是怕这胎孩子不稳,到时操劳,孩子掉了。
已经三个月,比云程当时要晚点显肚子,现在看起来还是平坦的。
反应一样的小,之前都没发觉。
就是心情上很明显,一点不如意就想发脾气。
跟元墨之间闹别扭的频率,比以前一年都高。
云程揶揄他,“这不正说明元先生待你好。”
闹性子,发脾气,也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