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手里银子不多,也可能是对家里添车子这件事心有忐忑。
叶存山直白的在存银面前也说过一回后,车子也等了五天才做好。
他还挺讲究仪式感,他当天不去拿,要等到月中休沐了,亲自去把骡子牵了,再去把车子架上,一路赶回来,接上云程跟存银,带上小圆圆,去柳小田新居喝乔迁酒。
云程要给自家夫君面子,他抱着圆圆不说什么,引着圆圆小手在车子里这里碰碰那里碰碰。
小孩儿对新鲜环境好奇,表现乖巧,也很给面子,时不时笑两声。
存银最近因为去大嫂房间里睡了两回,胆气见长,想要压过叶存山的家庭地位,敢对他指指点点了。
“不是我说你,大哥,你真的很败家,要不是大嫂能挣,谁家有了银子这么花?”
叶存山本想说,这车子是他自己挣银子买的。
想想,他的银子都是廪保银子。
今年廪保银子多,还是存银出力的。
存银认识的小学生朋友多,让他小赚了一笔。
没底气,他让存银闭嘴,就不训他了。
存银还来劲儿了,“嘿,你可真有意思,你还教我‘忠言逆耳’了,我说话你不爱听,那不就是我说得对?”
云程听他俩拌嘴怪有趣的,没忍住笑了声,跟圆圆的声音重叠,没引起兄弟俩的注意。
叶存山要威胁存银一下子,以稳住自己的大哥威严。
但存银嘴快,立刻又说:“买就买了吧,车子总能用上,可谁家也没这个用法吧?这么几步路,还要我们挤在里头,你不嫌弃热得慌啊。”
叶存山停车,把存银揪下去了。
“你走路去吧。”
存银:“……”
路不远,比杜知春家要深两条巷子。
走路不到一刻钟,赶车还要更慢一点,因为小巷里一直有人来往,总要礼让。
存银随便走走都能跟上,走几步,嫌弃他们慢,还自己跑了,先一步到了柳小田家。
叶存山满脸不高兴。
云程要哄他,“这不是挺好的?我还能坐着,不然路上抱不动圆圆,手累。”
叶存山在家人身上花钱大方,对一家三口都大方,唯独不舍得在自己身上花银子,出去吃个饼子都不加馅儿。
难得有个想要的东西,回来那兴奋劲儿,看着不是要跟云程胡闹的,买就买了。
叶存山说府城还有其他地方可以玩,在城内的话,要比庄子近,一天跑来回也不累,到时他们有自己的车,租车的力气能省下。
这年头许多人不讲究,车里卫生情况不太好。
叶存山要提前看好,多给银子叫人里里外外的擦洗。
大人能抗抗,怕小孩儿染了病。
自家的就没这个顾虑了,他们时时注意着。
云程顺着他的话说,“知道了,你这个一家之主当得不错,知道给咱们省力。”
他不需要多哄,等到柳小田家,情绪就好了。
车子不管用不用得着,家里有,总归不一样。
来了,就要得几句羡慕的好话。
都是认识的友人,进来讲话聊天都随意。
柳小田跟元墨住进来几天,特地挑的休沐日摆乔迁酒,家里热闹。
因大家的学习、事业都有交集,饭后都聊得不错。
柳小田要跟柔娘窝一处,说说孕期的事,聊聊食谱,也说说身体情况,算算月份。
罗旭跟叶存山、杜知春都在读书,凑一块儿能说说读书学习的事,他现在是师弟,要请教的东西有点多。
叶存山介绍给他认识的书生里,有谢晏清,他俩现在处得挺好。
谢家南来北往的行商,各地书籍都能带回来一些。
罗旭说了几个书目,问他俩有没有,“我已经抄录好了,要是没有,可以要书童来抄录一份。”
从京都那边传来的书,叶存山跟杜知春都有。
江南那边的就没,能要去看看。
云程跟元墨还有庆阳一起,则是说话本铺子的事。
存银要跟他一块儿,在旁边带圆圆玩。
元墨收到云程手写的一册爽点有段时日了,他没急着找云程说,自己做过总结。
他看的闲书少,但《史记》《通鉴》两本里也能提取很多用得着的东西。
云程没写的,他也顺便总结了一些,今天跟云程聊着找个对应的点。
云程安静听他说,少有插话的时候。
心里也想着,难怪有天降紫微星的说法,初始阅读量跟理解能力就不是一个层级。
对比起来,柳文柏那种书读得少,奇思妙想多的,才更像是天赋。
天赋不天赋的,他不拿出来讲。
肯定元墨的想法后,也是劝他,“这一册《状元》修改定稿后,你暂时别写了,好好学习备考吧,也空空脑子。”
这段时间也能沉淀,把写作期间的感悟都消化掉。
院试后开班,系统梳理一回,再带元墨一阵,主编的人选就能定下。
庆阳现在是要发展副业,不能纯给人画立牌挣钱,想往漫画方面发展。
他们关系要更亲昵一些,有个亲戚关系在,云程对他是倾囊相授,直说了漫画都在摸索,庆阳的起步不晚。
会画,适应好,也要学学怎么构建一个故事。
会构建故事,能画出来,就能dú • lì创作,不然一辈子都只能画话本改编的作品。
改编对他们来说,比原创还难。
不清楚改编的方向,不知道哪些画面可以增删,也不知道将文字转为图画时,哪部分能调整。
存银在旁边听着,握着圆圆的小手手,频繁对云程投去惊奇崇拜的目光。
正在谈事,不好说,云程就把桌上瓜果给存银,还把他当小孩子哄着。
存银就带圆圆去找他大哥。
聊学习的气氛还松快一点,叶存山跟杜知春性子挺像,都喜欢在外人面前端着,到自家人面前就随意许多。
读书的事,说来说去就那些,不懂再问,没有平白无故抓着人指点的道理。
他们聊书院八卦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