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很无理取闹,也有些不识好歹,得寸进尺,没眼色。
所以他点头,“哦。”
附带的槐城特产,主要是毛皮,这季节用不上,暂时收起来放着。
他信件的内容要比从前柔和许多,看得出来边关摩擦频率降低,他身上血腥气减少了。
讲了些军营趣事,说了点家里催他在槐城相看的烦心事,一笔带过了有几位相熟的兄弟长眠雪山底下,他觉得那地方太冷,想给人把尸骨挪回家。
这一笔带过的事,反而更加抓心。
后面再说旁的琐碎事情,都无法掩盖这一处的沉重。
云程明白,他就是难受,无处倾诉,所以往他们这关系近,相隔远的一户寄,藏一句心事已经是极为了不得。
回信不能往这处戳,他们当一个合格的倾听者就好了。
猜着陆瑛应当不会跟存银讲这个,云程就跟存银说:“能买的东西就那些,咱们也不能把府城的东西都买个遍,我看他不缺什么,就缺人聊天,比较……”
寂寞这词,不适合在存银这里说,云程换了个词,“比较无聊,你多跟他说说话好了。”
反正存银每回寄信,都是厚厚一封。
小孩儿再怎么长,怎么变,本性还在,活泼开朗嘴巴甜,碎碎念都有文字藏不住的朝气。
多看两篇小日常的记事,能聊以慰藉。
给存银的信,就不当众拆开,要他自己看去。
云程跟叶存山要给京都跟静河村两处写回信,存银看罩着书桌的帐篷里,只有两张椅子,他便回房拆信。
里面是有两本活页本,一天一张纸的算,叠两个月,也足够厚了。
存银盯着看了会儿,都没敢翻开。
上回来信,陆瑛已经会写点琐碎日常,简短但有趣。
信短,往好了想,陆瑛肯多写了;往坏了想,陆瑛耐性应当不足。
这次塞白纸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先看了收信后写的,单独装在信封里的信。
字怪多的。
的确是要他学骑马,送他马鞭,要自己在府城请人。
别的字句,没能吸引存银注意,唯独亲事这里,存银看了好几遍。
主要笔墨就在这里了。
陆瑛说自己被催着相看,又说槐城成亲的习俗,还对比了跟京都的哪里不一样,最后问存银:“你该到年岁了?”
按照大众算法,他确实到了。
从去年到今年,许多人都问过说过,相隔较远的亲戚还寄来了礼物。
因为明白自己会多留两年,暂时也没心思,至多不过是有收礼的感动,真为亲事激起心里涟漪还是少。
但他此时把信扔一边,不想回了。
如果没理解错的话,陆瑛这个应当是暗示吧?
暗示他,到成亲的年岁,就不好跟外男书信往来多。
难怪要他自己学骑马去。
不写回信,他就闲着。
开门出来,一到院子,就看见了菜园里已经长出来一截的草。
草叶是锯齿形的,存银不喜欢这种草,认为不漂亮。
但现在草还小,挨着挤狱夕在一处,颜色清新娇嫩,看着很有几分可爱,他看多了,也有点喜欢了。
刚挪过来时,草叶尖尖发黄,看着会死一样,几天没管,又自己活了过来。
生命力极为顽强,不需要人去精心照料,就能活。
精细着养,反而都死了。
存银望着看了会儿。
心想:那交朋友也该这样,太热情的去贴着,会死的。
想完,他觉得矫情,就摸回哥嫂房间,问他们吃不吃茶点,“我去做绿豆糕吧?圆圆睡醒了也能吃。”
圆圆继承了叶存山的小火炉体质,冬天里暖呼呼的,夏季热得很,没见过猫猫狗狗,也自然而然会热得吐舌头。
从前还小,不明显,到现在过了两岁,一些行为越来越有个人特点,热得她越发喜欢吹风,也越发容易打瞌睡。
小孩儿不拘着,上午睡,下午睡,想睡都能睡。
云程说太热,不用做,“想吃叫知新出去买点。”
也问存银回信写好了没有,“到时一起寄了。”
一般是驿站那边来人,跟他们说有人要去往槐城,看他们有没有东西捎带。
但他们准备好了,也能提前送过去,若有人去槐城,就直接捎带了。
家里忙,府城也人多拥挤,天气还热,云程叫存银别拖着,“出去一趟也累。”
存银挠挠头,想起来云程还叫他多跟陆瑛说说话。
于是他回屋,就这么写信:
成亲好啊,以后有人跟你说话,就不无聊了。
他看过云程在小云朵上画的颜文字表情。
存银在下头学着,画了个元宝的样子,往上附带了一个他曾经见云程画的微笑小脸。
友好和善里,不失阴阳怪气。
那就不需要大老远的跟我写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好分章,所以合一起了qwq
今天睡过头了,没来得及写很多,明天会补字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啊!
明天见!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