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文柏的大冒险故事先发,元墨的《状元》后完结。
穆辉的《仵作破案》拿来交稿,云程跟他磨了十来天,才完成精校,可以拿去誊抄,只等着流入下一个环节。
这两本破案文,云程都要压到乡试结束后发,现在雕版的工匠都没有。
《状元》尾卷与合集需要刻印,这里弄完以后,叶存山的《艳.遇记》需要安排上。
小林书斋想合作印刷,想在书生们流动量最大的时候,多挣点。
《艳.遇记》的画本版,在云程压力大时,产出多,但稿子难免粗糙,他没空改,小林书斋那边有画师再细化,要分银子出去,云程答应了。
画稿更难雕版,工匠极其紧缺。
这三部外,还有每月稳定产出的短篇。
还好完整版教案拿去杜家书斋刻印了,不然根本忙不过来。
期间还有柳文柏儿子,米粒儿的满月酒,是忙里得闲,难得休息。
进入五月,天气就热起来。
存银也是四月开始忙,换季做衣服买衣服的都多。
他最近干活卖力,铺子里杂活干着,能得闲就做新衣服。
听了云程的,他俩的衣服多,不去别的地方,够穿了,先不做。
圆圆长个子快,做一身小姑娘穿的。
叶存山平时在府学,要穿着体面些,还能在府学就近给他宣传,成衣就给叶存山做。
四月里两套,五月里两套,存银在铺子里的地位就稳了。
刚留下时是打杂,刚忙碌时是干看着,到现在已经有了固定的客人会来找他做衣服。
比起在旁边听着看着,显然是自己上手做的进步快。
也累人。
云程看他下巴都有小尖尖了,心疼,叫温故去买了个小点的书包回来,照着叶存山带饭的规格来,每天带点汤水或牛奶,再就是肉干跟小馒头。
叫他平时忙的时候,能抽空吃一口。
要进步,总要吃点苦。
云程这个没怎么吃过苦头的人,当初学手艺时,一天天都是七八个小时的专注练习。
他知道这是存银的必经之路,孩子没叫苦,他不好多说。
就夜里睡觉,要跟叶存山叨叨。
亲大哥,叶存山了解存银。
“若我今年考上了,是要回村报喜的,这是大喜事,往后回去一趟不容易,咱们肯定是一家都去,存银不想回家又是挨骂,着急干出一番事业也情有可原。”
这说得可太心酸了。
云程叹口气,“你爹真的很欺软怕硬。”
不敢骂他跟叶存山,就逮着存银骂。
亲爹,他们只能躲着避着。
说起来静河村那头有段时间没消息过来了,云程还有点关心那边,“不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云程说完就连呸三声,怕说什么来什么,还要念叨“童言无忌”。
叶存山都看笑了,“他肯定好着,具体情况你看看陈金华就知道了。”
当时陈金花暴露出批命的事情后,云程看她人憔悴精神状态不好,对她很好,买东西又陪聊。
后来陈金花缓过来那口气,威风得要命,在家里把叶大压得死死的。
云程想起来这事,他问叶存山:“我当时对她好,你有没有怪我?”
成亲仓促,从前没培养过感情。成亲后有一段时间,都像是恋爱似的,相处中有惦念跟试探。
云程从前没恋爱过,跟人相处都少,人情世故不通,很多事情办出来不好看。
多的不说,反正他们平平安安过来了。这件事提起了,他就想问问,想知道叶存山心里有没有留疙瘩。
叶存山说还好,“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云程喜不喜欢陈金花,是不是真心待人好,他感觉得到。
说白了,就是不希望他这个未来要科举的人,在村里落下坏名声。
平时跟后娘有点小摩擦没问题,后娘怀双胎的时候,因跟他有矛盾而出事,这被有心之人记着,往后总有机会搞他。
而且后来他跟云程回家时,应付人的立场对调了。
最初是他带云程回家,家里人他来应付。
后来是他们一起回家,陈金花那头都是云程拦下的。
云程松了口气。
叶存山笑他傻气。
云程说:“铺子里忙,我要管着这么多人的饭碗,想事情不跟从前一样。发现以前很多事做得不好。”
他是那种,一想到有什么没做好,就会反思自己的人。
害怕被人讨厌是刻进骨子里的性格,这些年改再多,还是会在不经意间冒头,唤醒某些自卑感。
叶存山没别的好说,“扣你一个小山印章。”
云程就笑,笑了会儿又看向叶存山,夫夫视线在半空相撞,有一阵没说话。
叶存山放下书,起身往炕边走。
云程眨眼频率变低,眼睛里倒映着的叶存山慢慢放大。
从能整个裹进去的小小影子,到只有放大的脸部,等来细密绵长的深吻,和一晚柔情。
第二天,云程顺势休假。
平枝姑姑找他问床垫怎么办,“这东西不好带走。”
云程说卖掉,“床垫不好卖,就拆了,卖里面的棉跟外头的布。”
现在收拾东西,只为了应付换季。
冬季衣裳到时还要穿,夏季衣服正在穿。
出发时要到九月十月,到时又要入冬,看着是要中秋过后,才好整理装箱。
现在最好收拾的是圆圆的首饰,从京都那边寄过来,再又带回京都那边去。
这是大舅舅挑了送来的,家里不缺银子,云程没有当掉的打算,往后也是,都会给圆圆留着。
特别是宅子有着落以后,他们家里的压力小很多,就连现在住的宅子都不用急着去找牙行的人挂出去,可以安心等到搬家后再转手,到时叫好友们帮忙看着点。
他在院子里陪圆圆玩,圆圆有了小兔子就很少出门,专心养兔子,叶存山看她喜欢,又给添了一只。
买的都是公兔,说怕下崽。
这几个月里,收集了一些兔毛。
平枝姑姑帮着捻线,云程拿着毛线团,想了想,给圆圆织了个杯套,可以套瓷杯外面隔热。
圆圆很喜欢,还有点想学。
她已经开始学点简单的东西了,家里要她劳动换卡片跟印章,她干得可起劲。
因都舍不得使唤她,本意也不是让她现在就学会干活,做的就是帮人拿东西的轻活。
拿得多了,认识的东西就多了。
像这个杯套,她看着就是很轻,可以做的。
现在手小,她以为的跟实际还是有差距。
冬桃跟着一块儿学,就能织点样子出来。
圆圆手不稳,办不到。
过了三岁,了解的东西变多,能理解她现在小,所以很多事情办不到,对此接受很坦然。
杯套都是重复针法,云程教了会儿,就让冬桃慢慢练,减了一截线首尾打结,教圆圆玩翻花绳。
玩翻花绳,手指挨着,肤色对比就明显。
可能真的是牛奶跟蔬果吃多了有效,也可能是圆圆少吃深色酱料也少出门晒太阳的缘故,两岁过后,她肤色变化明显。
一发觉,就是一个色度。
现在不算特别白皙,但已经朝这个趋势来。
她自己没发现,每天都笑得甜滋滋的,再出巷子,也有邻居惊讶圆圆肤色的变化,小孩儿的惊讶会更直接,问她怎么变白的,圆圆还有自己的理论,说她之前像叶存山,现在像云程,两个爹爹,她都像。
正玩着,平枝姑姑又来找他。
趁着他在家里,平枝姑姑把收拾出来的,拿不定主意的东西都来问问他,看要不要装箱存放,以后能少收拾点。
现在问的是云程房间里的竹箱,放的都是已经完本的手账、日记,日常互动小册子,临时速写稿子,全家福,还有部分脑洞手稿。
已经完本的东西,云程很少拿出来看,说可以收着。
可以收着的东西,平枝姑姑是要一起拿到陆家小院那边做区分,到时家里整体收拾时,地方也大。
东西都拿到门口了,云程突然想起来里头藏了一本未发表的话本,又叫停,过去翻找出来。
这是他解压写的《负心状元郎》,以叶存山为原型写的,主要讲状元抛夫弃女之后,又为了名声把夫郎女儿接到身边磋磨的故事。
写的时候,是想把人写得可恶一些,这样他就不会想念。
后来他舍不得这赶时髦写的话本,今年翻找出来,自己看的时候掉进坑里,还补了两话。
再拿手里,云程就夹到了他乱七八糟的稿纸堆里。
恰好《艳.遇记》画完了,他很贤者,要找别的东西解压,就它了。
书是叶存山去京都参加文瑞表哥婚礼时写的,一年多了没被发现,云程警戒心很低,东西放好,还能出来继续跟圆圆玩翻花绳。
父女俩好久没一块儿玩,圆圆兴致很高,今天都没理兔子,黏着云程,很乖很乖。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各位读者老爷晚安!
明天见呀!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