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煊拖了张椅子坐到萧吟面前,姿态闲适,欣赏了一番萧吟此时冷汗涔涔,过度紧张的样子,笑道:“侯爷原来这般了解哥哥,一下就认出来了。”
萧吟神志有些错乱,勉强清醒的一线神思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他咬了下舌头,鲜血的刺激令脑中的清醒更多了一些,他看着江煊道:“你除了这张脸长得像江遥,其他地方都不像。”
“哦,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江煊又笑了笑,“毕竟像我哥那么傻的人,世上应该找不出第二个了。”
“江遥呢?”幽暗的光线,被捆缚的感觉,萧吟呼吸困难,头疼欲裂,无数不堪回首的记忆不断闪现,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疯癫,“你把他……把他……”
“侯爷放心,哥哥自然是好得很。”江煊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从鞘中拔出,又推回去,过了会再次拔出,如此反复,匕首出鞘入鞘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放大,刀刃上泛出的寒光愈显森冷,“我已经把他送出京城了,他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他呢?”
那把近在眼前的匕首更激起了萧吟内心深处的恐惧,似是当年那把割断他手足筋脉的尖刀又在手脚上切割,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抽搐,额上的冷汗簌簌而落,纵使心里明白江煊就是在故意刺激他,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不去回忆八年前的事。
江煊看他这副样子,嘲讽地笑了一下,匕首靠近,在他的腿上比划了两下,道:“怎么?侯爷居然还会担心我哥哥?你不是说,有利可图之人才是朋友吗?哥哥应该对你来说无利可图,那就是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人,你担心他做什么呢?”
萧吟干脆闭上眼不去看那把匕首,唇齿间都是舌头咬破后的血味,他静了会,猜测府中应该都是落朝宗的人,或许落朝宗和朝堂上的人早有联系,已经布置许久,而对于他平昭侯府,更是早就被落朝宗的主人拿捏在手里,今日实则是请君入瓮。
只是,落朝宗此举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利益,何必要等到此时?
萧吟强自镇定地思索了一番,闭着眼沉声道:“你们宗主到底要做什么?”
“我们宗主?”江煊嗤笑道,“侯爷是觉得这一切都是江敛之那个蠢货做的?”
萧吟心头一凛,忽然像是彻底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江煊。
江煊的笑意很冷,从怀中拿出一个蝶形的黑色面具,给萧吟看清楚了,而后扬手扔到了地上。
这个面具是当时江敛之来平昭侯府时戴着的,萧吟心中苦笑,没想到自己真的栽了。
哪有什么江敛之?
从始至终和他下这盘棋的都只是眼前的江煊而已。
“那当时跟着你来的那个江煊是谁?”萧吟无端背上生寒,极度的震惊之下他反而不会神志不清了,不再沉溺于八年前的回忆,问道,“你的替身?”
江煊点头语气随意道:“唔,只是找了个身形相近的人而已,再戴上人/皮/面/具就行了。”
“江敛之……死了?”萧吟深吸一口气,又低声道,“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