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中毒,前世嵇重在榻上躺了足足有三个月,这一世嵇重却生龙活虎得仿佛无事发生。
若中毒是真,他为什么这么快就恢复了?若中毒是假,消息都没传出去,假装中毒有什么好处?他究竟图什么?
或许……前世是因为中了毒导致性情大变?
谢疏目光落到那几个亲兵脸上,仔细打量。
确实不对劲,这几个亲兵绝对是嵇重的心腹,跟随嵇重应该有好几年了,若无特殊原因,应该会继续跟在嵇重身边,可这些人对他而言却都是陌生面孔,他在前世一个都没见过。
孟二郎顺着他目光望去,问:“公子可要将他们支开?”
“不用。”谢疏放下帘子,端起茶喝了一口,又问,“你可知道世子去了哪里?”
孟二郎摇头:“不知道。”
谢疏沉默片刻,暂且将嵇重放在脑后,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过了没多久,马车在太子府门口停下。
言正上前叩门,投了拜帖,然而没多久就被退回来,门房的人隔着门缝朝马车这边打量,不冷不热道:“太子忙着礼佛呢,概不见客,谢大人请回吧。”
言正问:“你可曾说清楚?是我家公子,不是我家老爷。”
“我又不瞎。”门房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干净利落地将门关上,“砰”一声响,门险些砸到言正的鼻子。
言正皱眉,再次叩门。
门重新打开,这回出来的不再是门房,而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门房朝他躬身赔笑:“大人,小的已经说清楚了,没想到谢府的人这么没规矩……”
年轻人摆摆手,门房立刻闭嘴,悄无声息地退下去。
年轻人朝谢疏看过来,眼底是难以掩饰的得意,面上却挂着恳切的笑容,走下台阶到谢疏面前拱手行礼:“下官高有新,见过谢大人!”
谢疏神色淡淡:“你是?”
高有新笑意加深:“谢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下官当年与大人还是同科进士呢,一起在榜上挂过名,一起在鹿鸣宴上喝过酒,只是下官出身低微,未能入大人的眼,大人不记得也正常。”
谢疏微微挑眉:“男子汉大丈夫,少说些阴阳怪气的话,我也没问你是谁,只问你此刻是什么身份。”
高有新笑容僵住,见了鬼似的盯着谢疏,面色涨得青紫。
都说谢疏是个霁月清风的君子,说话做事一向体面,再能鸡蛋里挑骨头的人都没办法从他身上挑出半点错来,可眼前这个嘴不饶人的究竟是谁?
高有新定定神,重新挤出笑容:“下官刚任太子詹事,统管太子府各项事务,太子近日身体不适,又要专心礼佛,实在不便见客,谢大人若有什么事,不妨由下官进去带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