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眠雪刚要起身,就被风风火火地司徒源一把按住,口中解释:“雪宝,你好好躺着,我就是回来取些东西。”
司徒源将话说完,就转身到隔壁的书房中去,从一堆的画轴中取出两支,就往外走。
“真是的,都要当爹了,还这么急惊风似的。”康眠雪轻啐道。
她自然是知道司徒源拿的是什么东西,看来一切都很顺利,不然对方不会这么着急的将两件卷轴带走。
余下的就看老天爷的意思了,康眠雪又安稳躺下,阖目而眠,她自从怀孕就极为嗜睡,恨不得一天睡上十个时辰。
一直在敲腿的云瑶看到康眠雪似乎又睡去,起身将锦被给主子盖好,然后再次坐在脚踏上,给对方捶腿。
司徒源这一个来回疾行如风,知道的不过是几个常在跟前伺候的,后院里的黛玉却是半点不曾被惊动。
这绛霞轩黛玉并非第一次来,当日参加赏梅会,她就曾经来这里看过,但是此时却是另一番心情。
这个地方她大概会经常来小住,一直到自己的父亲进京的那一天。
原来,前两天黛玉刚刚接到林如海的年礼,其中就有一封林父的亲笔信。
其中写明,明年就是林父的退任之期,这江南盐政乃是朝廷的收税大头,是以非亲信不得任职,林如海此时已经是连任两年,他自觉最近心力交瘁,所以打算祈请陛下,让他回到京城任职。
其上还对日后多有描绘,且林父对于将黛玉小小年纪就托付给贾母之事极为后悔。
并且说明自己被定远侯一顿奚落,却是他这个当父亲的想当然尔,所以让爱女在荣国府多受委屈,让黛玉稍作等待他进京之时。
在这期间,她可以住在定远侯府,虽然这有点不合礼法,然定远侯夫人羲和郡主本身就是个极为洒脱之人,定然会照顾好爱女,也让黛玉和对方不必客气,只当是亲族就好。
这一次来定远侯府,黛玉说是来做客,实际上却是直接过来寄宿。
不得不说,在任何时候权势都是好东西,若是换个人定然会被抨击,可是偏偏当做的人是羲和郡主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这是应该的。
紫鹃将带来的两个丫鬟安排好,又跟院里的两个二等丫鬟沟通完毕,将一心紧着康眠雪的绣橘送走之后,推开书房的玻璃门,就看到黛玉似是有些痴意地盯着桌上的镇纸发呆。
“姑娘,姑娘?什么好东西,让姑娘竟然呆了?”紫鹃走近黛玉,却不敢用力叫嚷,恐惹得黛玉受惊。
黛玉回过神,嗔怪地白了紫鹃一眼,口中埋怨:“你这是走路都没声音的么?差点吓到我。”
口中说着,自己到最后也忍不住笑起来,一时间这屋子里春意盎然,似是一树梨花正含露……
两人笑闹一阵,紫鹃看黛玉眉宇间的愁云变淡,心中才放下心来。
她自服侍对方以来,时间虽然不长,却是知晓黛玉的几分心性。
今日也怕黛玉大惊大悲之下,会做下病根,是以这才用言语引对方开怀。
她看着这摆放的书卷气十足的书房说道:“听绣橘姐姐说,这书房是羲和郡主亲自布置的,可真好看。”
这件书房整体都是一抹柔和翠色,各种浓淡不一的绿色混合在一起。偏偏羲和郡主又别出心裁的将几点惹眼的红错落有致的点缀几处。
那架血珊瑚摆件是,这桌案上的镇纸也是。
紫鹃带着些稀罕地将镇纸托起,却似乎有些惊讶地咦了一句,惹得黛玉顺着她的手望去:“怎么了?什么东西让你这么惊讶?”
“姑娘,这东西好沉啊,这红色真好看,是玛瑙的么?”紫鹃稳住自己的手,才有些后怕,她刚才差点脱手。
她小心的送到黛玉的面前,将对方仔细端详。
黛玉本来并未在意,却被紫娟的话挑起兴味,她接过镇纸在手中把玩,口中悠悠说道:“么见识的丫头,以后可别说是跟着我的。
这哪里是什么玛瑙,可比玛瑙珍贵多了。”
这枚镇纸底座四方,上面伏着一支凤凰,黛玉仔细端详,却是一只七尾火凤。
“这东西的叫赤玉火凤,是前朝的秘宝,据说是前朝皇帝为自己的皇后所制。
这雕工不说,这块玉确实天下难得,乃是和田赤玉,又这么大块,且天然呈现凤尾纹理,可以说是极为难得。”
紫鹃惊叹于自家小姐的博学,却仍旧有些许疑问:“姑娘,这和田玉我知道,但是不是羊脂玉是最好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