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看了黛玉一眼,见对方正盯着自己,抿下嘴唇略一思索,手中同时拿了两支签子。
随后手起,竟是同时插入投壶中。
“好!”老板大声的喝彩,范若庭这招却叫比翼同心。
是极为考究眼力和力道的,若是一前一后便不叫这个名字,只有两只箭同时落入壶中才算。
对于老板的夸奖,范若庭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此次却是直接拿了三支。
他仔细地感知下签子的力道和重心,缓缓的张开双眸,将之直投了出去。
三道寒光闪过,如同流星一般直接砸向投壶。
只听得咚的一声,投壶中多了三只弓箭。
“……这是三元及第!平生罕见,平生罕见啊!”那老板头上竟然开始冒汗,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黛玉拽拽照姐儿的衣袖,小声说道:“那比翼双飞我听说过,这三元及第又是个什么?”
黛玉的声音虽小,但是他们众人站在一处,是以老板仍旧是听到了她的疑问。
他呵呵一笑说道:“这三元及第却是极为考验功力的,我在此摆摊儿也足足有□□年的时间,却是第二次看到三元及第。
可以说是极为少见,同时扔出三只,这三支签子要在同时同刻落在三个地方,且声音要为一声不能多声。
其中难度可想而知,这位公子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造诣,来日定然是为官做宰的。”
这老板看到几人穿着华丽,心中猜测也许是自家亲戚又或者是带着未婚妻出来玩儿,所以便把范若庭往天上夸。
最后连一直有些皮糙肉厚的范若庭都有些听不进去,只能将手中剩余的签子快速扔出。
最后又用了一招,名唤双飞燕的技能,才结束了投壶。
那老板也不在意,哈哈大笑着。口中连连赞叹:“今日却是见了世面,可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真的太厉害了。”
范若庭一笑却并没说话,他将放着着簪子的盒子,递给黛玉的女官。
“这些乡野之物却是有些个野趣……”范若庭没等说完,就听到旁边有一道猥琐的声音传来。
“小娘子不如我替你把那簪子簪起来可好?”
黛玉身上一僵,回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这男子看着也不过二十许,一副痨病鬼的模样,面容消瘦内抠,眼袋极大衬得三角眼几乎像是黄豆一般,正用垂涎的眼神,不停的在照姐儿和黛玉身上游离。
他却是从未见过一对如此美貌的姐妹花,不但相貌出众,通身的气派更是不一般。
“哪里来的登徒子,这京城重地,哪里是容得你胡作非为的地方,本姑娘这次不想节外生枝,还不快滚。”
黛玉没等说话,爆炭一样的照姐儿先冲了上去,指着对方鼻子便是一顿好骂。
偏这男人确实有些自虐,听得照姐儿的叫嚷骂喊,不但不以为意,反而一脸极为享受的模样,甚至还往照姐儿的身边凑,让她觉得恶心异常,赶紧退后。
就在照姐儿退后的时候,章青墨直接挡在照姐儿的面前,与此同时范若庭也是一样的举动。
范若庭直接用扇子抵住男子的喉咙。
眼神中没有了平日里的玩世不恭,一片锋芒:“真没想到南安郡王家的小王爷竟然在这里公然调戏官家小姐。
看来竟是因为过年的原因,御史们都放假了。”
南安郡王世子刚刚□□熏心,是以没有看到眼前的两人,此时听到范若庭的话,脸色确实有些难看。
他盯着对方看了几眼,恍然大悟:“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啧,算了,今天算小爷晦气。”
他口中说着,眼神却仍旧不离黛玉和照姐儿,但是似乎对范若庭深有忌惮,无奈之下值得离去。
“那个家伙太过分了,竟然让他走了。”照姐儿仍旧有些不愤,口中叨念着。
黛玉却不同,她敏感的从范若庭和张青墨两人的面色中发现些许端倪。
“不必担心,他虽是南安郡王世子,但南安郡王早就被当今所忌惮,此时已经没了半副牙齿,而且借他个胆子也不敢对羲和郡主所庇护之人下手,更不要说向郡主娘娘的妹妹下手了。”
范若庭轻声安慰道,他有些自责,自己刚刚竟未发现那家伙,却是让照姐儿和黛玉二人受了惊吓。
“抱歉却是我的错,让你们受惊吓了。”范若庭难掩心中的愧疚,向黛玉和照姐儿行礼。
黛玉和照姐儿赶紧避开,照姐儿直接跟范若庭说此事不关对方的事情,是她们今日不顺,才遇到登徒子。
黛玉也说此事与范若庭确实没什么关联,若一直在这里行礼还礼,这一晚上便白白浪费,不如到前面继续逛逛。
范章二人自然是欣然答应,范若庭口才极好,由他指引着,每每都可妙语连珠。
章青墨不爱多言,却极为有眼力劲儿,黛玉和照姐儿看了什么,不多时便会送到二人的女官手上。
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官,看着俩人却是在心底猜测,林姑娘年纪小,若是大些,他们却是像两对璧人。
照姐儿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看上去有些下不去口的模样,眼神却是有些渴望。
看到对方如此,章青墨指着边上的小巷子说道:“我们去那边,那里人少,等你们吃完东西,再逛不迟。”
黛玉也对这些集市上的小东西有些好奇,听到章青墨这话儿,也有些跃跃欲试。
见到众人所想一致,范若庭也不多做纠结,干脆地点头,一行人便偏离了花集的大路,走到边上的小巷子。
这巷子深处黑洞洞的,看起来极深,他们也不往里面走,只是站在边上,女官们也按捺不住,将小吃一一打开,略微品尝。
就在这时,照姐儿觉得自己脚下似乎绊到什么东西,她下意识地踢了一脚,却是感觉有些沉甸甸地。
她将糖葫芦递给黛玉,蹲下身在地上摸了下,却发现是个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匣子,黄铜的锁片已经破碎,此时虚搭着上面。
照姐儿将匣子打开,就发现里面竟是十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