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她心中有了盼头,自然要活着。才好与夫君见面,田夫人一边思索,一口将药汤闷进嘴中。
只觉一股子难以言喻的苦涩直冲脑海,她勉强压住上反的药液,伸手拿起一颗蜜饯便塞入口中。
可这药不知为何,竟苦苦得直冲天灵盖,无奈之下,她只能又连吃了两三粒蜜饯,才将之压下。
接过露浓递过来的帕子,田夫人这才长出一口气,只觉得自己算是因这药度了一场劫难。
只是说起这药,她便想到夫君此时已经整整两日不曾好好用药了。
“露浓,若是加上今天,老爷已经整整被掳走两天了吧?”田夫人瞧着露浓收拾药碗,掰手掐算,此时正是夜半时分,算起来可不正正是两天。
露浓也是如同田夫人一般,心中计算一番这才说道:“可不是已经两天了,咱们家老爷那样可不能饿着。”
她正说着,却仿佛突然想到些什么,“哎呀”一声,看到田夫人望向自己却是口中讷讷说道:“夫人,咱们家老爷每三天吃一次药,这日子可明天就到了,若是吃不到老爷岂不是要遭罪?”
田夫人也是没有想到此事,听到这里心头也是一阵乱跳,她拉开被褥就想下地,却被露浓赶紧拦下:“夫人,我的夫人您要去哪,此时总督衙门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田夫人,却是皱起眉头,徒然地坐在床边:“我只是想要去见公主娘娘,老爷的病症,也不晓得公主娘娘是否知晓。
若是因不知这老爷素来有痰迷之症,延误了喝药的时间,可是要出大事的。”
田夫人不知道的是,此时已经有人将田巡抚的一切,都告知了羲和长公主。
此时,行宫之中仍旧是灯火通明,就在书房之中,康眠雪正一脸若有所思,盯着面前站立的男子。
“这么说,真真是有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康眠雪神情慵懒,一只胳膊只在手腕之上托着她的下颌,那涂着凤仙花的豆蔻与雪白的面容交相辉映,让师爷不敢直视。
他躬身回禀道:“正是如此,属下却也没有想到这田巡抚,竟然和江南税银案有了牵扯。
本以为那田巡抚虽说是个饭桶,但是到底在江南盘踞多年还是有些底蕴的,可是却没有想到,其竟然会隐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此时师爷真真是心中恼怒,他本以为自己谋划详细,可算得上将田巡抚玩弄于股掌之中。这么多年来掌握着江南实权之人,明面上是田巡抚,但江南官场中人皆知晓,他才是真正的操纵者。
然而没有想到的是,田巡抚竟然一直藏着这个秘密,又如何不让自认为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的师爷心中恼怒。
“看来对方连你都没有说过,那你觉得他是否有跟三皇子说过了呢?”康眠雪想到一个可能轻声地询问对方,若是真的如此,那事情太好玩儿了。
师爷轻轻摇头,他很肯定地说道:“主子,属下虽然废物,但是对这一点还是有所把握的,三皇子绝对不知道江南税银之事。”
康眠雪转头望向站在自己身边的司徒源,两人对视一眼,具是了解对方心中所想。
当下女主便抛开田巡抚的事情,反而询问师爷,自己有些困惑的问题。
“我却想要问你,程日兴,你将英莲送到我这里,是否已经有打算舍身成仁的想法。”
望着程日兴瞬间煞白的脸庞,康眠雪有轻声说道:“毕竟你此番却是算计了田巡抚,又连带着坑了三皇子和四皇子。
田巡抚暂且不说,只说三皇子与四皇子,又有哪一人会轻易放过你。
便是你将本宫视为退路,依附于本宫手下,但是恐怕你心中未必没有,想要舍身成仁的想法,本宫说得对吗?”
康眠雪目光锐利地盯着,因着自己所言,而脸色越加苍白的师爷。
她非常不喜欢别人算计自己,哪怕这个人想要对自己表忠心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