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妈妈却是口中轻叹,这才将原委告诉莺儿。
原来这冷妈妈乃是当年,被王妃派去照顾这位侍妾之人。后来因妾室神秘消失,她本以为自己定然是有死无生,却未想到王妃心中慈善,竟未曾要她的性命。
而是只是吩咐其,万不可声张,便也作罢。后来王爷王妃接连去世,偌大的王府竟是无人承宗,而她们这些下人,也被分期分批的卖到各地,辗转之间她却是流落到薛家。
听到如此的解释,宝钗却是一时沉默起来,毕竟此言并非无有可能。
况且那位王爷之事,若是有心之人,上京不过略一打听便可知晓,用此事而欺骗于自己,实在是百害无利。
宝钗手中攥着手帕,却是一时之间难以决断,这件事情未免太过奇异,若是真的,那位妾室恐怕此时已经有六十岁了。
又怎会跟英莲长得一模一样呢?
宝钗心头疑云密布,她想要说服自己,然而有些事情,却是她越想忽略,便越萦绕于心的。
她努力的稳着自己的心神,却是一时难以支撑。
如若按照来冷妈妈所言,难不成那位竟是皇室中人?
如果说真的,宝钗却并不意外,毕竟只瞧英莲的那份容貌,便不像凡人。
然而此事到底是无凭无据,宝钗心中忧虑,竟是一夜辗转反侧。
直到了四更天,才不过略一合眼,结果没过一会儿,便有人在外通报。
却是照姐儿几人说,今日来了远客,问宝钗可否有时间,大家一起来热闹一下。
宝钗揉揉隐隐抽痛的额头,这才低声应了,又叫莺儿出去,告诉诸人自己等会儿就到。
她望向窗外,只见得一片郁郁葱葱,不知从哪儿飞了来了一对鸟儿,那鸟儿也不怕生,竟落在窗上,互相梳理毛发叽喳不停。
看着那无忧无虑的鸟儿,宝钗隐隐有些羡慕,好一会儿这才缓了过来,起身吩咐莺儿替她梳妆。
宝钗这一日,外表看起来却是精神得紧,早上去见了远客,晚上的时候又跟着康眠雪一同用膳,待到回到寝室却已经是又一月当中天。
她将窗户推开,抬头望着天边的月牙,心中却是满是纠结。
今日她仔细地观察英莲,却是觉得其有几分难以言明的特殊气质,心中忍不住纠结起来。
如若英莲的身份真的如此尊贵,那么恐怕想要对其不利之人,却是所图甚大。
毕竟能够追到几十年前之事,至今不肯放弃,一定要致对方的后人于死地,这几乎是太过,常言道:祸不及子孙。
她却是无法想象,到底是何等的仇怨才会出现如此。
宝钗倚在窗旁边,轻声叹息。
莺儿此时正手里端着一盘子荔枝,见宝钗如此,也是知晓对方到底在烦些什么,她心中想要诉说却无言以对。
“姑娘,要我说您却是别想太多,左右此事与我们也无关呀。”
莺儿见不得宝钗愁眉苦脸,是以赶紧上前安慰。
看着天真无邪的莺儿,宝钗却是无奈的摇头,她伸出手指在婴儿的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看见婴儿带着一丝懵懂的,用一只手捂住额头,宝钗忍不住轻笑出声。
见她头随着自己的动作歪向一侧,竟有些呆萌,忍不住露出一抹笑颜:“傻丫头,你却是不知这其中的事情,如若那英莲的身份真有蹊跷,恐怕当日里哥哥那件事便有些隐情。”
宝钗虽是觉得英莲之事,深为可疑,然则这却并不是她关注的重点。
在她看来真正需要注意的事情,反而是在自家哥哥身上,要知道此案实在是疑点众多,那便是她曾多加追查,也无法查出其中具体缘由。
况且此时哥哥已经入了侯爷的手下,日后有很多事情,恐怕都没有办法一一说明,是以宝钗此时才有些仇怨。
只是对于当日之情景,宝钗一直有些疑虑。若是对方那是为了迫害英莲,却才将冯渊杀害,那么其未免却是太过无辜。
而且还有一件事,便是对方此事对英莲下手,又是否会对在路途的哥哥下手。
想到这里,宝钗却是再也坐不住,她不敢赌。
哥哥,是薛家的未来。也是唯一的男丁,如若哥哥不在,那么他们便再无能够制衡之力,想到那些如狼似虎的宗亲族老,宝钗只觉得身上一阵发寒。
如此一想,她再也坐不稳当,赶紧起身,让莺儿将斗篷拿来,披在自己的身上,便要出去面见康眠雪。
莺儿此时早已经傻了,完全搞不懂自家小姐刚刚回来,回来便又要出去。她瞧瞧外面已如一片墨染的天空,眼神之中难免带着些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