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消息便是同意甄家的方案联合,四大盐商将盐价哄抬。这个决定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陈家的灭顶之灾,当那封密函到了陈小姐手中之时,对方几予昏倒,毕竟这对于刚刚丧父的陈小姐来说,实在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命令。
也是因为这个命令,胡华才拒绝了,陈小姐劝自己离开的提议。在对方危难之际,让他独自离开胡华却是做不到。两人此时因着层层磨难,而心心相知,倒也正应了奇缘二字。
然而纵然是两心相知,他们却也是无力对抗着沉浮的命运。只能够仿佛是无根之浮萍一般随波逐流,也正是因此胡华才想出了这一招。所求的,不过是哪怕最后一死,也要鱼死网破。
“如若未曾有人将此事识破,你却是待要如何?”司徒源轻声的询问对方,他的眼眸之中满是对胡华的审视,很显然,他发现妻子对胡华似乎极为有兴趣。
这突如其来的问话,让胡华沉吟片刻,才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当时此事我也和娇娘商议过,然而已经没有了任何余地。
四皇子的命令我们无法违背,如果违背的话,恐怕用不着等到事情发酵,四皇子一个命令,我们便成为江中的无名之尸。
更况且,去不要说我这个陈老爷本身就是个西贝货。”
胡华说到这里却是突然安静下来,面容之上,只是显出几分不甘。
司徒源看着对方的表情,安静的点了点头,便没有再说话,胡华此人果然如同他之前所判断的一般,其人却是极为精明,更重要的是他对于现实的那种不安分。
康眠雪听到这里却心中莞尔一笑,有的时候她也会觉得司徒源未免想的太多。
不过不管如何也是因为胡华,她才能够如此简单的情况下,抓住甄家的把柄,不然恐怕自己却是难以用正当的理由,直接抄检甄家来获取决定性的证据。
如今却是简单地,仅拿着陈家的账册,便可以顺藤摸瓜撬开其余三家的嘴,这样一来即便是甄家进京告御状,却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罪责早已经定得死死的。
“胡华此事,你却是立了大功,本宫并非是赏罚不分之人,你先下去,日后这是自然与你有个交代。”康眠雪此事不再多言,只是挥手让人代胡华下去休息。
胡华心知,此事已然是没了自己用武之地,余下的便只要看着,那位公主娘娘行事一切便好。他起身行礼,向外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住,自有踟蹰之状。
他似是有些挣扎,然而最后面容上却是一片坚定,直接撩开衣襟,再次跪在康眠雪二人的面前。
“娘娘、侯爷,胡华知晓不该贪心,然则却想求个恩典。
不知能否将娇娘接来,我却是一来担心,她在狱神庙中多受磋磨,二来也是怕有人会要娇娘的命。
娇娘的身子柔弱,如果放其在狱神庙中,恐怕却是体弱难支。”
胡华本想就此离开,然而想到狱神庙中关押的娇娘,却是实在放心不下。
无奈之下,他却只得大着胆子向公主娘娘求情,只希望对方能够看在娇娘,与其同为女子的份上,救她一救。
康眠雪倒是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过既然其提出,便是极为重要之事,康眠雪很干脆的点头,让人带着胡华先下去,到时自然有人与他联系。
将其送出之后,康眠雪这才略微放松,向后微微一靠,只觉得身后的靠枕拖住自己有些酸软的腰,让她想要舒服的叹息。
司徒源轻轻的将自己背后的靠枕,塞在妻子的身后,一边替对方整理,口中说道:“今日却也是巧上加巧,不过总归是一切顺利,柳湘莲、冯紫英,如今你二人最大的任务,便是撬开其余三家盐商的嘴。
既然陈家可以做手脚,那么其他三家未必变没有后手,去撬开他们的嘴,一旦拿到实际证据,立刻查抄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