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该说那些人胆大妄为,还是说自己太过心慈手软?
康眠雪听到甄家之人,已经消失的消息,并没有太过惊讶。
“娘娘……”绣橘一手扶着康眠雪的手臂,眼神却满是担忧,她心中知晓,这是康眠雪从未经受过的挫败,竟然被人在背后偷家。
这一声娘娘唤醒了,正在沉思的康眠雪,她转头瞧瞧对方,只是轻轻一笑。
若说恼怒,自然是恼怒的,只是比起恼怒更加让人血脉膨胀,有着棋逢对手的兴奋。
“我倒是没有瞧出来,这甄家竟有那么重要,让他宁可犯险。”康眠雪勾勾唇角,一副被对方勾起好奇的模样。
一旁将事情安排好后,回到现场的司徒源听到此言却是不以为然,他对司徒溪其人却是少见的极为排斥。
“是该说他聪明呢?还是说他有些疯狂?现在在甄家已然成为弃子,便是甄家所有的人不死对我们又有什么妨碍。”
司徒源冷笑着说道,他上前从绣橘手中接过妻子,小心的扶着对方的肩膀和手臂。
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环抱,康眠雪慢慢软下身子,她却是有几分同意司徒源的想法,只是那司徒溪所思却不是寻常可以了解的,少不得还要仔细探究。
司徒源低头看着妻子眉宇间,那明显的疲惫,眼中满是心疼,扶着对方向正院走去,口中说道:“此时先别管别的,你先好好休息再说。”
康眠雪这时虽说心中疲惫,然而仍旧是强打着精神,她摇了摇头,瞧着司徒源询问:
“那边派的人手可曾到了,得手了没?甄夫人就出来了吧。”康眠雪侧头依靠在司徒源的肩膀上,将身上的大部分利益倒放在对方那里。
今日与司徒溪明火执仗,却是让她难得的有些疲惫,是以这一会儿放松下来,却是只觉得疲惫得紧。
“你却是放心,裘良已经回来了。这次行动极为的顺手,不但将甄夫人救了回来,那枚之前丢了的凤印也跟着一起回来了。”五皇子跟在康眠雪的深厚,听了这话赶紧凑上前说道,他瞧着司徒源冷冷地盯了他一眼,也没说话,只是仍旧厚脸皮的跟在后面。
他这次倒算得上是功德圆满,是以这一会儿极为兴奋,也不管司徒源冷冰冰的表情,就是凑到康眠雪背后,跟她一起往正院来。
康眠雪也不在意,毕竟五皇子跟着自己回正院才是正常。
他们几人的速度极快,不过一会儿便回到了正院之中,康眠雪没有回到房间,而是直接跟司徒源和五皇子取道进了书房。
三人围坐桌旁,这才静下心来,仔细商量下一步。
今日里抓住司徒溪,是最大的收获,然而这事儿究竟是她抓住还是对方自投罗网,却也难说。
“那个司徒溪真的不能杀吗?”五皇子坐下后,第一句话便是此言。
他实在是对那个家伙逆烦得紧,即便是京中的那位嫡子也没有这样子。
司徒源乔了对方一眼,斩钉截铁的说道:“想都不用想,那家伙死不了,也不能死。”
他的眼眸幽深,其中遍布着山,很显然若是对方可以随便杀戮的话,那么司徒源绝对会毫不客气的上手。
只是他的身份太敏感了,甚至一直花名在外,却是让人无从下手。
五皇子想想也是,他仿佛被瞬间抽了筋,直接萎靡的瘫在桌上。
虽说已经完成了此行最大的目的,然而不能够除掉那个碍眼的家伙,五皇子仍旧带着几分气恼。
“其实不能杀对方是好事,若是他真的到了必死之地,所行之手段还未必会是如何。”康眠雪沉思良久,这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司徒溪其人,却是她少见的复杂,自己虽说利用时间差,在他被捕的时候,将对方的老巢端掉。然而那地方却并非是什么老巢,倒更像是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想想裘良刚刚所回禀的,那个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纤毫不染,偏偏只是在桌上放着那枚凤凰印信。
若说对方不是故意的,她就根本无法骗自己。然后若是他有意,却又更加的麻烦。
而且那特殊的身份,却替他做了保护伞。
想起此事,康眠雪便忍不住皱眉,这几年虽说雍和帝明面上,已然将朝中事务掌握在手中,可实际上却是保持着某些平衡。
那些九龙夺嫡的背后之人,现在仍旧有不少活在当下。
先太子做了四十年的太子,他的影响却是不计其数。没人能够说清楚先太子到底留下了多少后手。
这么多年来,雍和帝之所以会善待先太子的嫡子,也是因为如此,实在是在某些情况之下,即便是皇帝也终究需要政治妥协。
将这件事说清楚之后,看着五皇子那瞬间垮倒的脸庞,她无奈的摇头,不知自己该如何安慰对方。
其实康眠雪未曾告诉五皇子的是,恐怕只要对方想,不管是在江南还是在京城,对方都能够极为快速的脱身,除了自己没人能一直留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