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秦可卿?司徒源听到这个问题有些意外,他虽然不知妻子为何会突然冒出这个问题,不过还是极为快速地摇头解释道:“这事儿跟咱们哪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对这个感兴趣。
再说这件事情,背后未必有些什么。咱们随便出手,舍不得容易打乱父皇的部署。”
司徒源没有说出的是对于太子一系,雍和帝的态度却是极为复杂。兄弟之情有之,也是害得自己与心爱之人,阴阳相隔之魁首。
是以每每雍和帝在处理,其后人之上多有着一二分之郁结,于是司徒源却也懒得处理调停此事。
康眠雪听闻此言,微微颔首,她心中却是另有算计,那位秦可卿定然是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问题是出在她身上,还是对方不过是枚棋子。
如今她这一病,也不知能否坚持到元春出嫁。
“这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元春出嫁,秦可卿丧命,然后晋王之子押解进京。
你说,会不会再出现什么幺蛾子?”康眠雪将几件事放在一处,只觉得如今京城之中,恐怕诡云密布。
司徒源将梳子放在桌上,伸手抚摸着妻子的脸庞,看着镜中她娇媚的脸庞安抚道:
“你且不必担心,终归这些人闹不出来大褶,大不了以雷霆之力处之。反而是周边的国家要多加注意才好,欲想安内必先攘外,留着那些鬼魅魍魉还是麻烦。”
司徒源的话很轻,清冽的嗓音中弥漫着浓郁的杀意,对他来说能否成为至高之人并不重要。
他此生活着,第一要做的便是守护妻子,第二点便是守护这个国家。对于那些想要觊觎中原的狼子野心,他不吝啬于血流成河,埋骨成塔。
康眠雪看着司徒源在镜中,露出一脸坚毅的表情,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描绘对方。
一瞬间,她的手便被司徒源握在手中,司徒源带着几分低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雪儿……”
世间之事,不过虫二,云过空时,风月无边。
运河之上,一艘官船摇摇摆摆,看似慢,实则快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在运河之上穿梭。
平坦的甲板上,凤姐儿披着斗篷,正一脸兴奋地瞧着远处的夕阳。
生在王家,她也算见到过不少的见识,然而如此,在水上漂泊接近月余,却是第一回。
开始之时是带着忐忑,如今却已然只觉得满心轻松惬意。
贾琏站在妻子身旁,那一副担忧之极的模样却与凤姐儿天差地别,他带着几分担忧地说着:“凤儿,你可慢这些可还好,有没有晕船的感觉?”
王熙凤自上船之初,便出现了难得的晕船,几乎足足在船舱之中,躺了小有半月,这才慢慢适应过来。
然而她适应过来,贾琏却仍旧悬心,是以只恨不得将其关在船舱之中。
凤姐儿摇摇头,他此时只觉得心神畅快,一丝甜意萦绕心头。如今已然慢慢有些热意,可是因在江面却只觉得丝丝凉意砸在脸上,只让人感觉十分舒适。
“好可惜,再过几日咱们就得下船了,要是能多长一些便好了。”凤姐儿说的是傻话,惹得她身边的平儿笑得不停。
凤姐儿瞧平儿笑她,清啐了一口,口中说道:“别瞎想,我就是觉得这江大天大,只让人觉得世间再无什么事是可纠结的。只想纵横四海,笑傲天涯。”
听了凤姐儿的话,平儿笑得更欢,赶忙对贾琏说:“二爷您可得赶紧管着奶奶,不然奶奶便去行侠仗义了。”
贾琏还未说话,凤姐儿便笑出了眼泪,伸出手照着平儿的脑门便是一下,啐道:“好你个丫头,如今是越发大胆。”
只瞧凤姐儿眉眼含笑,平儿便知她压根没有生气,当下更是,凑趣说道:“我的主子,咱们若是每日里在水上飘着,岂不是要飘到海外去。
我听说如今他家面看着让人觉得渺小,可若是遇到了海,便觉得江也就不算什么。
其实若是奴婢说,若是有机会,倒真的想见那海。不知道那接天蔽日的蓝色,亲眼见到会是怎样的壮观。”
这话确实不假,凤姐儿仔细回想,手中拿着帕子擦了擦嘴角,这才说道:往年里,咱们家那时还管着海运之事时,我倒是听见父亲说过。
那大海无边无际,竟是只要上去便找不到边界,而且多有那白色的鸟儿在空中飞翔,又有着巨大的海鱼,据说竟有着船那么大。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见过,只是听他们说的吗。”
凤姐儿瞧贾琏一脸惊叹地看着自己,有几分不好意思,脸上现出一抹绯红,他带着几分娇嗔的用帕子晃了晃对方眼前。
贾琏回过神,轻笑着摇头,这一路上他却是学到不少。更兼之与妻子的感情更加融洽,往日里只觉得妻子喜欢动怒,性格太过强势,爱好争强好胜。
这一路上才发现妻子虽说如此,却更有着一颗善良而怜老惜贫的心,仿佛让贾琏发现了完全不同的凤姐儿。
在被凤姐儿的性格吸引之后,如今的贾琏已然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因为凤姐儿的颜色好,还是因为自己被凤姐儿的善良所吸引。
他虽一时之间还无法分辨,但是这场江南之行,让他心中肯定,自己如今只想守着一人,也便是眼前之人。
夫妻之间正是情意浓厚之时,忽一道煞风景的嗓音,穿插其间。
“贾老爷,您瞧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