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是兰哥儿的人,趴在书案之上,他的手还拿着一支笔。
陆猴儿带着失神地看着,对方的这副模样。
他下意识的,在室内寻找,对方的头颅。
没有错,兰哥儿,被人削首。
陆猴儿此时再也忍不住,他的口中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哀嚎。
随着这一声哀嚎响彻天际,也将周围的沉默惊醒。
先是一声声犬吠。
随之人声开始传来。
很快隔壁便有好奇的人,披着衣服出来打探消息,有浩气的瞧见刘家的大门敞开,便走进来。
只一眼,这些人便和陆猴儿一样,吓得大喊大叫起来。
很快,整个小巷都沸腾起来。
几个婆子凑在一起,眼神中满是惊恐,这事情简直让人无法接受,到底是怎样的凶残才会这样。
陆猴儿呆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明明昨天晚上一切都是那么正常,只一夜的变化,怎么就会有这么大。
很快随着邻居去报官,扬州府的衙役快速的郡主的小院,然而即使他们多番查看,也未曾查出些什么。
这个案件实在做得太干净了,干净到衙役认为这是江湖仇杀。
捕头跟陆猴儿几分相识,瞧着傻愣愣的陆猴儿,又看着地上酒坛碎片,那上面标的状元红三个字,哪里不知晓陆猴儿是为何而来。
他长叹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地安慰道:
“好了,别再多想了,这件事情竟然会有个结局,等到新来的通判过来,定然会找出凶手,替刘老头一家报仇的。”
捕头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实在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他这边还要将尸体护送回衙门,交由仵作查验,当下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一直到现在,陆猴儿都不敢相信,刘老爹、刘老太那么好的人,竟然会被屠灭满门。
他们都只是平头百姓,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可能会招致杀身之祸人或事情。
为什么,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猴儿一直在场中默默站立,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
后来他终于站不住,身形一个踉跄坐在台阶上。
陆猴儿像小时候一样,紧紧地抱着双膝将自己缩成一个球,这座院子曾经承载了他几乎一半的快乐,如今是半点不剩。
他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此时,他听见远处忽然想起铜锣的响声,那是顾春敲击在铜锣面上。
陆猴儿有些失神地站起,朝声音的方向走去。一直看到那从街头排到街尾的举子。
他带着些许恍惚的想起,原来这响声乃是开考通告。
这一声响动,越是在告知众人,贡院开门了。
想到这一个点,陆河只觉得自己口中隐隐有着血腥气,因为这一次考试放在午后,当时陆猴儿还特地因为这个跟刘老爹做过讨论。
一切仿佛都在眼前,然而
事情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扬州的贡院两旁,便是此起彼伏的商业区,此时也有着不少挎着筐篮的小贩,正在兜售着什么。
这一次参加恩科的人不算多,而且分为几个考场,是以扬州这边人数自然就更少。
那些人各有不同,有些一看便知是积年的考生,另外一些只瞧那沉稳的模样,便心知定然是师爷参加考试。
陆猴儿眼神有几分呆滞,盯着那些手里拎着筐的举子,兰哥儿曾经也应该是这些人中的一员。
有个小贩,不停地在他面前来回的叫卖:“状元笔,来自云州的湖笔,下笔如有神呢。”
当日里他听说那云州的湖笔极为好用,叫什么下笔如有神。
他读书少不懂这些,只觉得东西好变成。还是求了人,才替兰哥儿带回了那一只。而那只笔,正是被兰哥儿握在手中的那一只。
陆猴儿这一番失魂落魄的模样,却是引起楼上一人的注意。
五皇子此时正陪在康眠雪身边,照姐儿盯着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显得有几分兴奋。
因为周围都是自己人,康眠雪也不想让自家妹妹太过拘谨,是以只要她不乱跑,不管干什么都随她去。
照姐儿瞧着那人有些好奇,眼前这人刚刚过来,一点儿都没有什么考生的紧张,反而一直盯着那些举子的篮子。
“大姐姐,你看那人好怪呀。”
这话让五皇子,也顺着对方的视线扫向楼下。
“陆猴儿?这小子不安分呆着,跑到贡院这里来干嘛?”五皇子带着几分好奇。
“陆猴儿?就是那个特别崇拜大姐姐的?”照姐儿听到这个名字有些兴奋,她伸长脖子向下望去。
“这人怎么看起来有点傻傻的?”照姐儿盯着陆河看了半天,带着几分疑惑地转头看一下五皇子。
这句话一时让五皇子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带着几分无奈地说道:“可不就是傻吗,这小子一根筋。偏偏他说的那个说法,我差点就信了。”
什么天煞孤星,简直无稽之谈。
说起这一件事,五皇子就想吐槽。他当时竟然真的相信了陆猴儿的说辞,甚至特地去查什么是天煞孤星。
回到行宫还特地盯着雪儿瞧,想要知道雪儿到底是不是,所谓的太阴星君转世,结果他又被自己的便宜弟弟一顿操练。
想到这里五皇子,就觉得磨牙,他深深觉得自己在扬州的风水好像不太对劲,这一段时间也不知怎的,光被男主以欠揍的名义各种虐待。
偏偏自己还打不过对方,这就是最难受的事情。
五皇子一旁正郁闷,倒是康眠雪走到窗前有几分好奇地看一下楼下之人。
毕竟还是第一次有人说非自己而不投靠,让她又怎能不觉得有趣呢?
“好像有些不对,这小子看起来神情不对,怎么有些呆呆地。”
康眠雪有些担忧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