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雍和帝的问话,李无禄脸上的笑容也是无影无踪,这位妃子,如今仍旧了无音信。
当下他赶紧躬身说道:“陛下恕罪,那位男妃到现在也未曾露面。”
李无禄这话说完,一时空气变得有些沉重,烛光下雍和帝的面容阴晴不定,晦涩难懂。
好半晌,他才问道:“范若庭和章青墨,如今可有消息?”
雍和帝的眉头紧皱,刚刚的欢乐已然一丝不见。如今雪儿已经快到京城,为何这两个小的到现在仍旧未见踪影?
李无禄眼见着,雍和帝有情转阴,只得小声地回答:
“万岁爷,范若庭和章青墨十日前,曾经来过一封书信。说是他们一路向北,迎接未曾迎到,是以便干脆前往盛京仔细察看。
在那之后,却是渺无音讯。”
“胡闹!这事儿怎么不早点说?”听闻已经断连十天,雍和帝当时拧紧眉头,眼神颇有些不善地盯着李无禄。
李无禄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实际上十天真的不多。
雍和帝盯着眼前之人,眼神之中多有揣摩。难不成对方恃宠而骄,又或者包藏祸心,再不然,乃是为他人所利用?
一系列的想法,在脑海中悬浮,然而到最后只留下一声长叹。
“自己去领罚吧。罚多少自己看着办。”雍和帝口中淡淡的说。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实际上李无禄所做的,未免有些延误军机,如若是那两个小的出事情,自己却不好交代。
李无禄也不敢多言,赶紧躬身谢主隆恩,这件事情必定是他的错。
此时范若庭尚且不知,因为自己,李无禄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他现如今,正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免得一时之间在心上人面前出丑。
“可是你们今天真的太大胆了,如若是姑娘真的鞭子下去,你们岂不要受那皮肉之苦。”照姐儿瞪大眼睛,带着几分后怕地说道。
实在是今日太过吓人。
此时章青墨看着照姐儿那一幅后怕的模样,也是有些尴尬。
“照姐儿,实在是抱歉。当时我们也是一时情急。”章青墨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地说的。
今天想来的,也是他们有些鲁莽。
照姐儿虽口中说着后怕,这并非是埋怨二人,反而乃是担心对方受伤。如今见了章青墨如此,唇角含笑,柔声安慰:
“并非是有责怪你们的意思,只是今儿这事儿到底太过惊险。也就是这几日姑娘的手劲儿长进,但凡今天有一点偏差,岂不是惹出大祸。”
此时照姐儿眼中满是后怕,一双漂亮的杏仁眼,紧紧盯着章青墨。
章青墨一愣,只觉得那双眸之中似有万千星辰,让自己忍不住沉迷其中。
坐在一旁稳定情绪的范若庭,最先发现自己好友的异状。他先是一愣,随即眼眸连闪,轻轻在桌下踹了对方,让他注意一些。
也是这个动作,让章青墨从沉迷中瞬间惊醒,他眨眨眼有几分尴尬,忍不住轻咳一声。
“这件事情,的确是太过惊险。”
章青墨将自己的注意力,勉强拉到这些天的经历之上,努力的忽略自己刚刚出神的事情。
往日里,常有人说行千里路,读万卷书。他还颇不以为然,如今却是发现其中,实在是不乏真知灼见。
“你们这一次可真是惊险,那位男妃能够保下性命,也是不容易,已经十分的厉害了。”
黛玉轻声说道,她想的要更加多一些,那位男妃如今的模样,恐怕若是一个处理不好,会引起两国邦交动荡。
想起白日里,她看见那雄国男妃半死不活的模样,忍不住颇有几分惊叹。
范若庭苦笑一声,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离奇,恐怕一般的民间话本都不敢这样写。
好在如今已然到了公主娘娘身边,有国公爷和娘娘的庇护,想来这位男妃能够安然无恙。
照姐儿相比于这些,更加好奇他们最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不过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范若庭你赶紧说说。”照姐儿知晓章青墨不喜言谈,是以便将矛头直接指向范若庭。
未曾想她这份举动,倒是让章青墨有几分不舒服,当下一双漆黑如墨的双眼,转头看着范若庭。
范若庭此时有些无语,心中腹诽:“刚开窍就这样,醋坛子。”
当下范若庭也不理章青墨那诡异的表情,仔细一头沉思,这事情太长,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件事情的经过实在有些复杂,一时之间,我竟然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范若庭脸上有几分苦笑,这件事情最开始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那位男妃神秘消失。
实际上,对于那位男妃雍和帝是极为忌惮的。雄国这位女王性格极其的外放,不但情人众多,更是少有的雄才大略之人。
在位如今不过七八年,已然将雄国的地盘扩大了不少。更是带头接种人痘,并且将其刻印在显眼的地方,已让众人瞻仰。
这次之所以会派出男妃,这样重量级之人,乃是大庆朝开发出牛痘,使得雄国这位女王极为感兴趣。
毕竟牛痘,却是比人的安全多。更甚者雄国女王在书信之中,对于大庆朝颇有好感,甚至有加深双边贸易的想法。
能够发展国力的好事,雍和帝自然不会拒绝,所以实际上,这位男妃更是一名使臣。
也是因为如此这位男妃的失踪,才会让康眠雪如此心惊。要知道当日里,可是她暗中推行此事,这也才有雍和帝下密旨,命令范若庭、章青墨前往接应其人。
当时接到圣旨,他二人便知此事非同小可,虽说有些惊讶,仍旧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起身向北行进。
因京城离着关外尚且有的距离,他们换马不换人,连着跑了三天,这才跑到边塞。
然而令范若庭,和章青墨极为失望的是,一切都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唯一知道的便是,那位雄国男妃的确已然进入大庆朝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