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君未暝说的是实话。
随着最后一个小空间通过，那团魔气就在视野尽头，应该不会有什么出岔子的余地了。江敛松了口气，打起精神准备应对魔气。
他的腰间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有点颓丧的男声：“江敛师叔，很抱歉以这种方式与你认识，我是牵机阁的十郎。”
是传讯符。
这个空间竟然能够与外界取得联系？！！
完了！！灵力！
动了灵力，所有的兔子都会发现他们！
“把传讯符撕了！”江敛双手都在控制锁链，咬牙对君未暝道。
君未暝的手很快，按上了传讯符，但已经晚了。
传讯符上微弱的灵力波动，放在平时江敛都不会注意到的灵力波动，毁了他们即将到手的潜入。
只是一瞬间，兔子们警戒地竖起耳朵。江敛低头看了一眼，下面密密麻麻的红点，全是兔子的眼睛。对视的那一眼，他识海震荡，差点分不清自己是谁。
这些兔子有攻击识海的力量？
不能让它们靠近，灵力只剩一点……拼了。
“师尊，”君未暝忽然道，“把我放开。”
“你做什么？”江敛紧紧皱着眉头，下意识用灵力散开了屏障护在君未暝身上，而后僵硬地松开了护着君未暝的手臂。
江敛好像听见君未暝笑了一声，而后他的识海忽然安静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兔子们噗噜噜往下落的声音。他眼中只有锁链尽头的那团魔气，没有心思去看君未暝抱着他的大腿，在搞些什么。
君未暝笑得很开心，他的身形在兔子与人之间变得模糊，眼神却丝毫没有动摇。
这团分不清是人是妖的君未暝，睥睨着朝他奔涌而来的、黄豆堆一般的兔群。
最快的兔子，已经冲到他面前，准备对着他的脸，两个毛腿踹下去。
但他与君未暝对视了。
仿佛君未暝才是能泯灭识海的那个怪物，与他对视的兔子的形态陡然变得诡异，在人与兔子之间来回变换，失去了攻击力，在重力的作用下直直坠落下去。
“我……是谁……”他喃喃着。
“我是生活在山洞里的兔子。哥哥姐姐是兔子，守护兽是兔子，所以我也是兔子。
“我是兔子。
“……我是兔子？”
他的形态不断变换，最终竟然定格在了一个很像人的模样上。
“不对……我是人……我是人……我是谁……”